容襲見此情景,眼眸微暗,下意識地就往玉染那兒湊去。
玉染感覺到身側細微的動靜,立刻猜到了容襲的想法,於是將覆在額頭上的手挪下,一把擋在了容襲的手臂上。
玉染睜開雙眼,下一刻便坐起身來。
玉染不起身還好,這一坐起身來,白皙的美背立刻就全然露了出來。隻是此刻一眼看上去,在白皙之上還有好幾處斑駁的淡紅色痕跡。
玉染感覺到了背後傳來的灼人視線,於是她斂了斂眸,很快便拾起滑落到床下的衣衫,整整齊齊地一件一件套了回去,最後才轉過身去麵對容襲。
隻見容襲斜躺著身子,一手撐著側臉,一雙美目毫不避諱地直直看向玉染,而他唇角的笑意也是頗深。
“你看得可還滿意?”玉染麵無表情地問道,她的神色裏看起來並無任何羞澀動搖之意。
容襲眨了眨眼,俊容之上浮現的是些許無辜之色,接著他咧嘴笑道:“自然的,容襲豈能對夫人有所不滿?”
玉染聞言,鳳眸微眯,但她最後仍是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轉身出了寢殿,也不在乎背後還緊緊粘著的逼人目光。
“殿下,您回來了……”蘇久看來已是在偏殿等候玉染多時。
“今日應該還沒有晚吧?”玉染一邊快步踏進屋裏,一邊問道。
蘇久替玉染遞送著要換上的男子朝服,隨即開口道:“隻是比平日裏晚了一刻時辰,還來得及。”
“好,我知道了,那便隻好加緊些了。”玉染隨口應答。
當玉染脫下外衫的一刻,蘇久的目光恰好落在了玉染的脖頸上,她這才注意到玉染原本白皙無暇的脖頸上此刻竟是多了些許緋紅印痕,須臾,她便明白了過來,當下耳後便是微紅起來,遞衣服出去的手也慢了一拍。
“蘇久,你怎麼了?”玉染接過外袍,有些疑惑地問道。
蘇久連連搖頭,接著輕輕一笑,“沒什麼,殿下。”
“那我先過去主殿那裏了。”玉染朝著蘇久點了點頭,便是轉身走出屋去。
而在玉染離開之後,蘇久還停留在原地思索了半晌,接著才一步一步很慢地走到玉染的屋外,剛好便碰見了從同樣從隔壁的屋裏走出來的宋澤和樊溫。
“蘇久,你怎麼了,怎麼看起來臉色怪怪的?”宋澤湊到蘇久跟前,對著她的臉看了又看,接著有些怪異地問道。
蘇久下意識低喃道:“是殿下……”
“殿下她怎麼了嗎?”宋澤疑惑,接著又仿佛想起來什麼似的,出聲問道:“哦對了,昨夜殿下好像又沒回偏殿。剛才蘇久你是遇到回來的殿下了嗎?殿下昨夜果然還是宿在了慕容襲那兒吧!”說到最後,宋澤的語氣裏已是帶著肯定的意味。
蘇久點了點頭,“恩對。”
“那看來,殿下果真是在口是心非了。”宋澤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眉頭微皺,心裏已經有了定論。
蘇久微微垂眸,帶著些許淺笑地應答道:“就算殿下口中說著厭恨容殿下,想要遠離容殿下,但實則他們是根本分不開的。”
“能看到殿下心中高興,我自然也是會高興的。隻不過,現在天下大局未定,殿下與慕容襲皆不會撤手,這樣下去,我害怕殿下還會受傷。”宋澤有些現實地說道。
樊溫站在宋澤稍後些的地方,他聽完蘇久與宋澤兩人的談話,這才慢慢接話道:“要讓殿下與慕容殿下分開,那不可能;要讓殿下與慕容殿下收手,那也不可能。所以,殿下與慕容殿下終歸是要將對方逼迫到最後一步的。我們能做的,隻能等到他們真正走到了懸崖邊,去拉他們一把,不讓他們去‘死’得那麼糊塗。除此以外,別無他法。”
“說是這麼說吧……”宋澤一手揉了揉額角,有些頭疼地說道。
“好了,你也先別頭疼這事了。今日這華國朝堂上肯定又會發生什麼大事,那華國的太子和三皇子都不是安分的人,我們還是要替殿下留心一些要緊的地方才好。”蘇久及時開口道。
“好,我明白。”是樊溫先溫和地笑著應聲。
“好。”宋澤也是點頭。
蘇久聞言,微微仰頭望天,今日的天色極佳,卻是秋風微涼,蕭瑟之意漸深。
她抿了抿唇,半晌地靜默之後,是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還有低聲兀自喃喃的聲音,“便希望殿下所願一切順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