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狠話，顧冰都是柔和又平靜地說出來了的，可是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利刃，直直地往陸清然的胸口插過去。
她好像看見，那裏已經開始滲出鮮紅了。
“盧總，請您給出一個解釋吧？”
“請問FY首席設計師安德魯到底是不是巴赫大師的關門弟子？”
“FY的設計是否真的涉嫌抄襲？”
“如果設計師瑞德起訴，FY的勝算又有幾成？”
“盧總，您剛才的話是否是在質疑《VG》雜誌的專業態度？”
“FY的抄襲行為是否得到了陸氏集團的默許？”
陸清然還在會議室裏糾纏顧冰，發布會上，盧麗芬早已經被記者們圍攻了，提問也一個比一個犀利，一個接著一個在盧麗芬的頭頂上爆炸。
“想用這種伎倆打敗我，你未免也太天真了！顧冰，你等著瞧吧，我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
陸清然感覺自己的手不聽使喚地抖了起來，一股子寒涼，從心底裏直往外冒出來。
“我絕對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上你、還有他、他、她墊背！”
陸清然像一頭餓瘋了的土狗，用手輪番指了在場的四個人，似乎隨時隨地都要撲過去咬上一口了。
顧遠遙被他的凶狠驚到，往後撤了兩步，靠近瑞德一點，瑞德扶住她的肩膀，好讓她安心些。
顧冰從來不知道，原來他被逼急了之後，也會和陳美美一樣風度盡失，變得一樣不可理喻。
她掃了一眼大屏幕，盧麗芬因為無法回答記者犀利的提問，裝出頭暈的樣子，正在保安的護送下，穿越人潮，離開會場，落跑得極其狼狽。
“現在還輪不到你來威脅我們。盧麗芬會落荒而逃，你也一樣，至於你惡毒的詛咒，估計是沒有實現的機會了，抓緊時間料理後事吧！”
“不到最後一刻，我絕不會放棄的！七年前我們陸氏能讓顧氏跌到穀底，七年後也能盛世消失！”陸清然往外門口奔去，還不忘放一句狠話。
“盛世不是當年的顧氏了，而陸氏也早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陸氏了，你以為，憑你們還能一手遮天嗎？”
“那我們就試試看誰能笑到最後！”陸清然飛快掃了一眼顧冰，立刻轉臉離開。
最近一段時間和顧冰接觸得越多，他就越害怕起她來了，尤其是那一雙眼睛，他總覺得比七年前多了些陰狠，早已經不是當年的清澈見底了。
那雙眼睛似乎能洞察他所有的秘密，他有些刻意要回避那雙眼睛。
前腳才邁出會議室的門，顧冰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恐懼和驚慌，故意又把他拖回去，“走這麼久？約你見麵的正事還沒談呢！”
“找你來可不止是為了看這出戲的。你留個步看看這封律師函，瑞德先生正式起訴設計師安德魯以及FY公司法人代表陸清然，剽竊他人設計作品，並且用於商業銷售。瑞德先生委托盛世全權代理這起官司。”
陸清然使個眼色，律師上前接過那封律師函，從到頭尾細看來一遍，然後擦著頭頂的汗珠，“陸總……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