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端飛大驚,道:“雲溪,閉嘴。焚寂淵是我折月峰世代英靈安息之所,祖師嚴訓,非我折月峰優秀弟子,不可葬入焚寂淵,否則會給折月峰招來大災難。太浩本是東海散修,雖是師父的記名弟子,卻非折月峰弟子。”
林雲溪忽然朝玄一真人跪了下來,道:“師父,李大哥生前最大的願望就是加入折月峰。門規如此,我不敢奢求師父的答應讓東海散修加入宗門。但死者為大,我不想再讓李大哥死後葬身的地方再留下無盡的遺憾。雲溪從小就生活在折月峰,對我來說,折月峰就是我的家,雖然我頑皮任性,給眾位師兄帶來了許多麻煩,但雲溪十分珍惜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恪守門規,不敢逾越半分。如果師父不答應弟子的請求,弟子隻好違反門規,想盡一切辦法將李大哥的屍體送到焚寂淵中,就算被逐出山門,雲溪也???”
說著,已是泣不成聲。
許樂兒眼圈微紅,道:“小七。怎麼能跟師父這樣說話,我們好好想想,總有兩全其美的方法。”
玄一真人長歎一聲,一揮手隻見一股無形的力量將林雲溪托起來,道:“癡兒,癡兒,罷了,罷了,天意如此,一切後果皆有我承擔。從今以後,太浩就是我第八個弟子。”
眨眼間,玄一真人便消失不見。
林雲溪朝著遠處太清殿,跪了下來,恭敬道:“多謝師父成全。”
許樂兒將他拉起來,拂去膝上的灰塵,有些責怪道:“太浩身死,師父比你還要難過,有什麼事不能好好商量,非要用這種方式。”
“多謝師姐關心”說完,轉向李太浩的屍體,仿佛在追憶往事般,喃喃自語道:“李大哥,你那天說想加入折月峰。我開玩笑說,如果你拜入折月峰山門,豈不要成了我的小師弟。李大哥,自今天以後,你就可以以我小師弟的名義長眠焚寂淵了。”
榮芝覺得台階上氣氛太壓抑,故作誇張的搖了搖頭,道:“不可,不可。你剛才如此說,萬一師父一怒,將你趕下山去,難道為了太浩,忍心不要你的五位師兄了。”
林雲溪忙道:“不是的,二師兄,對我來說你們就像我的親人一樣照顧我,李大哥卻是我唯一的朋友,我的知己。”
榮芝道:“好了,好了,逝者已死,節哀順變,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查明太浩死因,將他早日安葬在焚寂淵中,然後赴東海查出凶手,為太浩報仇雪恨。”
林雲溪道:“我現在心神已亂,全憑二師兄做主。”
榮芝皺眉凝思,仿佛一個經驗老道的偵探在推演結論一般,自言自語道:“言公子是收到一封信後才發現太浩的屍體,信上說道不惡寺中,雲中垂危。能準確說出這些信息的人,當時很大可能在場或者親自參與了這件事情,而又讓言公子去救人,這說明寫信之人並無惡意,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不方便去救。寫信的人是一條重要線索,言公子可還保存著那封信。”
言九節道:“那人行事十分小心,在上麵施了法術,我看完之後,就燃燒了起來。”
榮芝接著問道:“那你可還記得那人的字跡。”
言九節回憶片刻,道:“字跡娟秀,像是出自女人之手。”
榮芝沉吟了一會兒,道:“你說太浩救你時,你曾遭到圍攻,會不會是他們因為此事,報複太浩。”
言九節語氣不屑道:“這幾人本領低微,就算圍攻也不太可能傷的了太浩。不過他們是否知情我也不得而知”
樂越瀟道:“這也是一條重要線索,當時都有誰。”
事情發生沒有過多久,所以言九節記得很清楚,道:“有黑白無常,鬼影子,血蝙蝠還有富老三,都是東海小有名氣的人物,為人多是些邪門歪道,對付人也是無所不用其極。”
他趕去的時候,李然已經重傷垂危,因此並沒用將這個小小的長秋弟子放在眼中,以為在那群狼環伺之下,他能活命的幾率很小,根本沒注意到他趁著幾人激鬥正酣時,一招金蟬脫殼逃之夭夭了。
而恰是他忽略的這個人物,確是殺死李太浩的凶手。
“咦”
眾人正在聽言九節敘述當時的事情,忽然有人傳來一聲輕微的訝異聲。循聲望去,發現是一直沒有說話的祁伯發出來的。此時他正蹲在台階上,仔細的檢查李太浩的屍首。
“怎麼了,祁伯,有什麼發現”林雲溪急切問道。
祁伯自從拜入折月峰後,心性大變,以前心狠手辣,如今卻性格和順,雖然沉默寡言,心地卻十分好,山門中有人求他辦事,隻要力所能及,必定竭力幫忙,因此深受折月峰弟子的愛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