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安白被他一陣奚落,勃然大怒,道:“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林雲溪你自甘墮落,為虎作倀。看來前日所傳之事並不是子午須有,你縱然不是主凶,也必是從犯。”
舊事重提,林雲溪也沒有了剛才的憤怒,平靜道:“我不與你為敵就是清白之身,我與你為敵就是殺人凶手,項師兄,你是非評判的標準當真獨特。”
就在剛才為自己也曾出言為他洗清冤屈,此時卻是自掘墳墓,前後不一,頓時又羞又惱,強自辯解道:“如果你不替身邊的邪魔外道出手,誰又能認識你的真麵目。”
林雲溪冷冷道:“好一個邪魔外道,我是折月峰玄一真人座下七弟子,我與邪魔外道為伍,項師兄,我且問你,我是不是邪魔外道。”
項暗白嘴中的話幾番欲脫口而出,忽又覺得說出來不合適,頓時訥訥不嚴。林雲溪見他啞口無言,繼續說道:“是正是邪,天下人自由公論,不是你一言而弊之。九節言出必踐,在東海人盡皆知,項師兄覺得邪魔外道會有如此守信麼。反觀你身邊的老和尚不辨真相、倚老賣老、卑鄙偷襲、貪生怕死、倚強淩弱,遍尋邪魔外道,你能找出這樣的人物麼,而他卻偏偏站在正道的隊伍中,安之若素,正如九節所言,真不知道這和尚修的是枯寂禪還是臉皮禪。”
正道之人聽後雖以為然,但畢竟陣營相同,麵麵相覷。那邊魔教早就轟然叫好。榮芝不知林雲溪如何這麼大的怨氣,見他句句誅心,忙喝止道:“雲溪,住口,了無大師德高望重,怎是你口中那般。”
說完又轉向了悟恭敬道:“了悟大師,雲溪年少輕狂,出言不遜,還望大師勿怪。”
了悟自從林雲溪擊潰了火焰法輪就閉目沉思,似乎場中的事情跟他毫不相關。此時聽到榮芝說話,才睜開那雙渾濁的老眼,道:“六根不淨,枉生煩惱。六根清淨,煩惱皆空。榮施主,你不必在意,我並沒有聽林少俠說的什麼。”
林雲溪冷冷道:“你以為掩耳之舉就可以遮蔽你盜鈴之實麼,如此幼稚的道理竟被你闡釋成佛家明理,當真好笑。”
榮芝見林雲溪怨氣仍然很大,知道他在這裏隻會令事情變的更糟,道:“雲溪,你幫言公子出手已經仁至義盡,此間事了,你隨三師兄返回我的住處,明日我們就離開蛟龍島前往地獄穀調查線索。”
見平時最聽話的小師弟此時倔強的無動於衷,樂越瀟勸道:“雲溪,聽二師兄的話。言公子與言莊主已經安然無恙,不會再有危險,你大可放心。你先隨我回去。”
言九節感激林雲溪的幫助,卻也不遠讓他扯進這樁恩怨,見他受到師兄們的怪罪,有些過意不去,道:“雲溪盡管放心,東海本就是我長大的地方,我縱使打不過這老賊,也會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潛心修煉,將來報仇雪恨。”
林雲溪依舊無動於衷,雙目盯著了悟,冷冷道:“九節,我不走並不是為了其他,而是恐怕我走不了。這老賊來蛟龍島是不是為了瀛洲仙碑不得而知,但他此次來的目的其中之一就是我。”
言九節奇道:“雲溪,這是為何。”
林雲溪道:“九節還記得剛才我說過的,在不惡寺中遇到的兩個和尚麼?”
言九節回憶片刻,道:“當然記得,你說一個和尚三言兩語挑動大家對你的懷疑,他坐收漁翁之利,卻被你打敗;另一個半路偷襲你,卻是寺中那和尚的師叔,揚言為師侄報仇,卻被你所製,最後不明不白的死在你的劍下,師侄的手中。”
林雲溪道:“不錯,這兩個和尚都是普賢寺的和尚,一個名叫淨慧,一個名叫了音。以普賢寺和尚睚眥必報的性格,了悟十成是為了兩個和尚而來。”
“阿彌陀佛”了悟雙手合十,道:“林少俠即已經稟明了原委,就不需要貧僧多言,請林少俠隨我回普賢寺,給死去的了音師弟一個交代。”
林雲溪冷笑一聲道:“我要是說不呢?”
了悟淡淡道:“玄一真人正直無私,我相信真人一定諒解我擅自帶走殺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