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早起晨練的同學發現藍嵐所在的宿舍被一層薄冰封堵,門框上倒掛著一根根冰淩。破冰而入後,隻見藍嵐蜷縮在門口,瑟瑟發抖。而其他躺在被子裏安睡的同學,居然已經被凍僵了,依然保持睡得香甜的表情。
藍嵐躺在醫院裏一句話也不說,誰也問不出事情的真相。其實,她自己也解釋不清楚,那夜看到的是幻覺還是靈異。很快,她居住的整間宿舍都結冰了,並且有向四周蔓延的趨勢。一到夜晚,總有嗚嗚如鬼哭的冷風穿堂而過,誰也不敢去關門。
“也許,是真的鬼哭。”
藍嵐對看望他的人喃喃說道,眼睛無神地望向病房外,她因為病情怪異,住在重症病房裏,隔壁都是瀕臨死亡的重病或重傷者,每天都有情況緊急的病人被推進推出。說也奇怪,在藍嵐入院前,許多病情僵持的重病患者都突然死亡,空出了許多床位。
“你到底遇上什麼事情了?”那幢宿舍已經無人居住,荒涼如古墓,沒人知道原因。
“什麼也沒遇上,隻是鑰匙掉了,然後……又配了一把。”
藍嵐有氣無力地回答,看上去心不在焉。她厭煩了被不停地追問,眼光隨著門外來回推動的病床移動。一張病床突然停在了門口,地下滑行的輪子被什麼東西卡住了,護士著急地大喊,招呼人過來幫忙。趕來的醫生將病床上的病人扶起來,用一係列方法實施搶救。藍嵐看得呆了,那病人居然是配鑰匙老頭。他不顧眾人勸阻,跳下床衝了過去。
“你怎麼在這裏?”老頭根本無法回答,他渾身纏滿紗布,頭上也包紮得密密實實。
“病人情況很危險,請你讓開。”
護士將藍嵐推開,與醫生合力將老頭抬到急救室去。
“那個老頭星期三旁晚被車撞了,受了重傷,一直昏迷不醒。”
旁邊的病友好心告訴藍嵐,老頭在醫院的情況時好時壞,傷勢反複,不知道最後能不能活下來。
藍嵐初時安靜地聽著,突然想到了什麼,扳指頭算了算,懷疑地問:“星期三?傍晚?”
“對呀,那時我就在醫院走廊裏,親眼看見他被撞得血肉模糊送來的。”
病友十分肯定地說:“手術室出來後就一直昏迷不醒。”
“怎麼可能?上星期三晚上他還在家配了一夜的鑰匙,而且,我前不久還在街上看過他。”
藍嵐嘴上說不信,心裏卻已經發虛,回想起那夜在湧動的傷病人群中出現的老頭,渾身都是傷口,嘴角還滲出血來,確實很像一個重傷者。
“你八成是見鬼了,這老頭躺在醫院一動不能動,哪還有力氣去配鑰匙。”
病友將她訕笑一番,早已耳聞她遇到怪事,又生了怪病,沒想到言行舉止真是如此怪異。
藍嵐也不辯駁,一個人走到急救室外,貼著門縫朝裏探望,一群白大褂圍著病床站成一圈,在老頭身上插各種管子,起伏不定的心電圖嘀嘀嘀地叫著。
“不好了!病人不行了!”藍嵐聽到室內一陣混亂,那微弱的代表生命的嘀嘀聲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嘈雜。她努力貼近門縫,想要看得更仔細,突然有人把門推開,猛地撞倒了她。
撞得太重了,隻覺眼冒金星,天旋地轉。她揉著前額地紅腫處,好一陣才清醒過來,怔怔地抬起頭,看見了推門而出的人,當即嚇得失聲尖叫:“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