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尉頓時失聲叫了起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些數字所代表的含意。這意味著,從這方向上襲來的敵艦數量,足足超過了五千。
這足以和自己所在艦隊匹敵。
“快!通報周邊友艦,讓他們做好戰鬥準備。啊————”
話音未落,一道粗大的白色柱狀能量已經貫穿了整個艦體。望著眼前破碎的甲片和熔化的膠脂隔層,年輕的中尉隻覺得自己正被熾熱的能量包裹著。麵前女通訊兵那張飄零的臉蛋,也在驚恐的表情覆蓋下迅速變紅、漿化。。。。。。最終整個人完全消失在眼前。
這也是他所能看到並且腦海中出現的最後意識。在毀滅一切的死亡能量麵前,沒有任何生物能夠僥幸逃脫。
不僅僅是一道光束,幾千道高能量激光瞬間籠罩了整個艦隊。防禦能力輕型艦種紛紛四散爆炸開來,偶爾有幾艘位置偏遠的戰艦正準備離開這片死亡之地,卻被尾隨其後的密集導彈撞個正著,為黑暗的宇宙間徒然增添了幾朵燦爛的異色之花。
“敵襲!各艦規避。快收回所有登陸艇,結成防禦陣形————”
“打開防護罩,動力室以最快速度裝填能量。”
“炮手在幹什麼?快還擊啊————”
諸如此類的呼喊,充斥了整個艦隊的通訊頻道。其間還不時攙雜有絕命前的慘叫。原本整齊的隊形完全被打亂,急於脫離對方攻擊的戰艦紛紛尋找著適合的出路。已經放出來不及收回的登陸艇在太空中茫然飄蕩著,任憑一發發從遠處射來的炮火,把自己脆弱的身軀打成爆裂的光團。
“到底怎麼回事?這些家夥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為什麼遠程探測器沒有及時預警?”
旗艦上已經一片混亂。坐在指揮席上的辛普森憤怒地揮舞著拳頭,向身邊的參謀們發出了一係列疑問。
沒人能夠解答。事實上,他們心裏也在問著同樣的問題。
“閣下,下令撤退吧!再不走的話,所有人都得死在這裏。”
一名親信大著膽子進言道。
“開什麼玩笑?我們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他們的位置在哪兒?數量多少?火力配置如何?還有那些已經放出去的登陸部隊怎麼辦?就這麼一走了之,難道你想讓我上軍事法庭嗎?”
辛普森絲毫不顧形象地咆哮著,甚至掄起拳頭照準親信的臉上狠狠揍去。
他隻能以這樣的方式,拚命掩蓋住內心深處的恐懼。
“就算是被追問責任也比死在這裏好啊————”
見狀,兩名參謀連忙撲上前來,死死按住他的手臂,懇言道:“撤吧!否則,就真的來不及了。”
“轟————”
一枚中子魚雷準確地命中了旗艦的右舷。巨大的震動,把艦橋上所有人全部晃得動歪在一邊。辛普森的額頭也碰在桌角,撞得血流滿麵。劇烈的疼痛也將他從混亂的麻木中徹底震醒。他忽然發現————戰爭,遠遠不是自己想象中那麼美妙。
“撤!快撤!命令所有戰艦全部撤退————”
慌亂之下,他再也顧不上所謂的責任。在死亡的威脅麵前,他的表現甚至比普通的士兵還要糟糕。
旗艦的前方噴口冒出了大團氣流,在反作用力的推動下,龐大的艦身正在艱難而緩慢地轉動。圍繞在附近的護衛艦隊也紛紛開始旋轉艦首,它們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遠遠離開這些神秘的對手。
遺憾的是,對方顯然不準備就這麼放過他們。就在艦醫剛剛用紗包紮好辛普森頭上傷口的時候,從控製席前端的監控員口裏,又再次傳來了令人震驚的消息。
“六點鍾方向發現大量不明身份戰艦。數量超過五千艘。。。。。。我們,我們被包圍了————”
辛普森的臉色頓時變的一片慘白。
電子計數器是不會錯的。加上正前方的攻擊艦隊,對方的戰艦數量已經超過了一萬。而且從火力的猛烈程度來看,應該都是配置了重型武器的主力艦。反觀自己一方,兩個戰列艦編隊(兩千艘)外,其餘的三個護衛編隊,全部都是標準巡洋艦和輕巡洋艦。
正麵襲來的敵艦已經讓自己束手無策,加上背後出現的艦隊,擺明是要圍殲自己。
“快向兩翼突圍,把整個艦隊打散各自為戰。絕對不能被他們圍攏————”
辛普森急得直跺腳,在他急不可待的命令下,旗艦再次開始了轉向。
突然,一名在混亂中受傷,臉上滿是鮮血的參謀跌跌撞撞地抓住了他的手,連聲哀求道:“將軍,您不能這麼做。艦隊一旦分散,那麼裝載步兵的運輸艦群就全完了。那可是十萬人,整整十萬條人命啊!”
“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讓他們自生自滅吧!操作員你他/媽/的在幹什麼?快轉舵啊————”
急於逃命的辛普森飛起一腳踢開參謀,罵罵咧咧的衝下指揮席,一把拽開茫然不知所措的舵手,將平穩的舵盤猛然向左狠轉。由於轉速太快,龐大的艦身已經微微有些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