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
濃厚的樹蔭遮住了白色的月光,陰暗的森林內遍地荊刺,讓你絕不會知道哪一片草叢下麵是蛇窩,哪一塊地域下是泥沼,暗色下,就連林子內的蟲子也不敢大聲喧嘩,有的隻是遠處的狼嚎之聲。
“劈裏啪啦!!”某處山腳的淺洞中,一個火堆燒得正旺,火堆上方烤著一隻肥出油的兔子,油脂一出,滴在炭火上,噗呲一下,火勢瞬間加大。
本就不大的地方瞬間被照得亮堂堂的,連洞壁上的爬行動物都看得一清二楚。
洞口外,一個紫衣女子似乎站立了許久,她揉了揉有些冰涼的手,然後轉身往回走,待見到依舊坐在火堆旁認真烤兔子的白衣女子時,她妖豔的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公主,你倒是挺有耐心的。”
等她走到自己對麵居高臨下而站時,白衣女子才淡淡勾唇,“魅穀主,本公主又沒有全身經脈盡斷,為何沒有耐心。”
“你···”魅藍心眼中閃過怒意,經脈盡斷就是她人生中的最大的一個敗點,任誰說了都讓自己有口也難以還嘴。
畢竟,這個是事實。
每被人戳自己的痛楚一次,心中的怨恨就加深一層。
現在,她最恨的人就是君逸宸,要不是因為他,自己怎麼會被變成一個沒有任何武功內力的廢物。
還好她的一身毒術還在,不然,誰都敢上前來給自己甩臉色看,此仇,她非報不可!
“此行,我必須要得到它。”這可是天載難逢的好機會,她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能治好自己的經脈,又怎會安心久坐?
隨著她露出的冷厲笑容,墨發上的一朵紫色桔梗花也變得更加的豔麗。
“能不能得到鳳凰血,那得憑你的本事,本公主可不會幫你。”
傷了簫靈,自己可沒有好果子吃,還會讓宸王殿下更加的厭惡自己,甚至危及到性命,那她何不改變一下對付簫靈的辦法,借他人之手毀掉,自己坐擁漁翁之利,豈不是更好。
魅藍心往前走了兩步,盯著宋雨蝶的杏眸,認真問道 :“我倒是很好奇,你為何要告訴我這個秘密。”
宋雨蝶又往火堆中添加了幾根木材,聲線魅惑又慵懶,“很簡單,你想重獲新生,而本公主想除掉簫靈。”
“看來,公主還是個癡情的人兒。”
“彼此彼此。”你喜歡青陽上人十餘年,人人皆知,在江湖上都不是什麼秘密。
論比癡情,她們不相上下。
“你認為除掉簫靈就有機會接近宸王殿下嗎?”魅藍心饒有興趣的看著宋雨蝶。
不是她不相信這西陵公主的魅力,而是從始至終那邪魅冷酷的宸王都對女人不感冒,唯一能讓他上心的女子也隻有一個,那就是從半路殺出來的青陽墨的義女。
到現在她也摸不清簫靈的底細,她從何而來,無法獲悉,岐雲大陸上根本就沒有關於她的一絲信息。
在自己沒有被廢之前,不惜花重金詢問江湖百曉生,結果,得到的隻有七個字:大膽,前行,問修羅。
這話就猶如一盆涼水,從頭澆到底,透心涼。
去問那個修羅君?誰敢,恐怕答案沒有得到,命倒是賠了進去,得不償失。
也最不可取!
宋雨蝶抬眸,笑意不達眼底,“機會都是爭取的,不是嗎?”
在簫靈未出現之前,誰會相信東晉宸王殿下那冷酷狠厲的性子會有溫柔的一麵。
誰會料到那視女人如無物的俊眸會滿眼寵溺的看著一個女子,又有誰知道自古皇家多薄情的地方會有一個如此有情又專一的王爺存在?
就算當初自己被他狠狠以打臉的方式重傷於宸王府大門外,她的愛慕之心依舊未便,越絕情那就越有情,一旦愛上,那便是‘任憑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