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排長正拉著李團長的手在嗚咽,一聽冷如水說出這樣的話來,心裏很不是滋味,早知道這樣,躺在擔子上的是自己就好了。
二愣子跪在擔子邊,嚎啕大哭:“李團長,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在心裏一直把你當作父親,沒想到你就這樣丟下我不管了。”
他擦了擦眼淚,又接著哭喊:“爸爸,你不能死啊!你可是當著那麼多人答應我了的,你說話要算數,現在冷姑娘我救回來了,晚上我還要聽你和冷如娘睡覺的好事。”
冷如水聽到這裏芳心一顫,一雙淚眼眼詫異地打量著這個死二愣子,這家夥說話怎麼一點也沒有遮攔,連聽床的話都能當眾說出來,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李團長身上。
冷如水哭一會兒想一會兒。李團長也真是的,做事也這般荒唐,這種事情自己還沒有答應他,八字還有一撇的事情他也敢許諾,她看了一眼緊閉雙眼的李團長,李團長你是兩眼一閉,雙腿一伸走了,我以後怎麼見人呢?再說了,就是自己答應嫁給你,聽床的事也不能明著答應幹兒子,那不是把兒子往壞裏教嗎?
見眾人還在哭著不願意走,彭師長的兩名警衛員都急了,大聲吼道:“現在軍情緊急,山上的陣地也堅守不了多久了,要是日軍衝下山來,你們倆還帶著一個傷員,想跑都沒有地方,快點走。”
冷如水一聽,芳心稍有不悅,俏眼斜著掃了一下那兩個國軍,心想:國軍小小的警衛員竟然這般橫,她本想發火,可一想他倆也是好意,這種時候可不能像電視劇裏那樣再做什麼思想工作了。
冷如水雖然隻是臉色變了一下,但在陳排長看來就是天大的事,猛地站了起來怒吼起來:“你們催什麼催的!這可是我們的團長,無論如何也得安葬了我們才能走!”
見陳排長發怒,倆人也感到剛才語氣不太好,個子稍矮一點的那位國軍連忙道起歉來:“不好意思,長官!剛才我們也是情急之中說錯話了,你們倆帶著一個傷員,走得一定不快,你們對團長的感情我們深有體會,這樣吧,你們先走,這李團長就交給我們哥倆來安葬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陳排長也不好意思再發火,要不就是腦子進水裏,真把別人的好心當驢肝肺了。可他一個堂堂的排長也不可能對兩個小戰士道歉,一時語塞沒有吱聲。
冷如水見陳排長默然不語,趕緊接過話題,哽咽著:“剛才兩位小戰士說得對,李團長現在已經犧牲了,我們要留著有用之身來為他報仇,現在二愣子受傷了,他可是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救出來的,要是因為在這裏誤了時間,我們都犧牲在這兒的話,那誰來為李團長報仇呢?”
“那就拜托你們哥倆了!”陳排長說完含淚扶起二愣子就準備走。
彭師長的倆警衛員掃了一眼擔架上的李團長,低沉地喊了起來:“慢點走,你們這麼走的話估計沒走多遠日軍就會追上,這樣吧,這副擔架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麼用了,你們就抬著那位小兄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