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柳哪裏想到被子裏還會有槍伸出來,當那黑洞洞的槍口頂在她的額頭上時,她整個人都嚇傻了,這是怎麼一回事,明明是二名國軍抬過來的重傷員,怎麼會拿槍對著自己人呢?
她良久才反應過來,這一定是自己丈夫平時對部下管得太嚴了,趁戰亂來報複,她柔聲勸道:“都是國軍,即便我們家老彭平時得罪了你們,可你們也不能在這種時候報複呢?何況我也一個婦道人家也沒有得罪你們的地方呢?快點把槍放下,小心走火!”
來人操著生硬的中國話,惡狠狠地問道:“哪一個老彭,說清楚點!老子不認識。”
“兄弟,你別生氣嗎?159師師長彭萬春,你不可能不認識啊?”楊玉柳將159師師長彭萬春幾個字讀得特別重,希望能把此人威懾住,畢竟冰冷的槍口頂在額頭上也不是鬧著玩的。
來人一聽她丈夫是159師師長彭萬春,怪笑道:“你們中國話就是有意思,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彭萬春死啦死啦的,他的159師讓我們多少大日本皇軍玉碎在304、288高地。”
楊玉柳一聽死啦死啦的,心想:這回完了,這日本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禽獸,落到他們手裏後果不堪設想。她偷偷地轉動著眼球,隻見她邊上的幾個護士都嚇得呆若木雞,傻傻地盯著她額頭上的槍管直發愣。
現在病房裏除了她和三名護士外,其餘三張病床上全都是一些跟死人差不多的重傷員,別說幫忙就是喊都叫不出聲響來,而日本鬼子則有三個人,除了用槍頂著她額頭的那一位外,另外兩位則手中端著國軍的中正式步槍,一人槍口在三名護士頭上來回移動著,另外那名則走到門口,拿著鏡子對外麵直照。
那家夥一定在聯係其他小鬼子,不知道外麵還有多少化了裝的小鬼子,看來不但自己要遭殃,就是整個衛生院都要遭到滅頂之災。
她不由得埋怨起彭萬春來,為什麼要將她留在這個羅店村,當時她是吵著要將衛生院搬到前沿陣地上去的,可是他就是不同意,還說前線太危險了,鬼子的重炮可不長眼睛,萬一傷了她,他以後怎麼活呢?
當時她被彭萬春的柔情打動了,也就安心在羅店駐紮,可沒想到戰鬥不到一天,他就帶著警衛連將師部移到了前沿陣地,離她是越來越遠了,她好說歹說才給她留下了一個班的國軍,這一個班的國軍能頂什麼事,到現在也沒有聽到一點動靜,是不是他們早已經被小鬼子的便衣幹掉了。想到這裏,她後背冷汗直流。
“那個躺在病床的日本鬼子見她這般緊張,倒並沒有急著坐起來,貓玩耗子般地躺在那裏對著她獰笑道:“彭萬春,你殺死了我們大日本皇軍,你的良心大大的壞,今天我們就拿你的女人開刀了。”
這家夥中國話說得倒很順溜,楊玉柳看那日本鬼子一雙死魚眼睛眼死死地盯著自己的上身,知道要壞菜。
其它三名護士見她們的院長被小鬼槍指頭,看小鬼子的眼神,知道院長情況很危險,院長可是他們師長的夫人,平時對她們愛護有加,就像她們的姐姐一般,可她們手無寸鐵,隻是幹著急,長得高眺的那名護士恨恨地盯著小鬼子,恨不得生吃活剝了這小些小鬼子。
小鬼子沒有想到這些中國女兵竟然這麼不怕死,擔心她們會喊叫起來引來附近的守軍,操起三八大蓋的槍托對著高眺護士的頭上打了下去,這小鬼子雖然沒有用上全力,這高眺護士還是應是而倒,當她倒在地上時,血才從她的前額流了出來,楊玉柳當時也驚得不知如何是好,剩下的那位全身似篩糠的篩子抖過不停,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打人的小鬼子也吃驚地看著那高眺美女額頭的正在流血的傷口。
“混蛋,不能打死,我們要留著做人質。”那個正用槍頂著楊玉柳的鬼子怒斥起來。
打人的小鬼子低頭檢查了一下中正式步槍的槍托,還用手反複撫摸了一遍,嘴裏開始滴沽起來:“山本少佐,這槍托太粗糙,我自己用力還是有分寸的,要不我也不會掉轉槍口用槍托了,她一定是碰破了皮才流出血來的。”
“池下君,那她一定是被你打暈了,你快點把她弄醒。”山本少佐獰笑道。
池下君一聽他沒有責怪的意思了,連忙高興地大聲答道:“嘿!”他低頭打量躺在地下的這名支那女兵,剛才他下手是重了一點,一聽說要做人質,他擔心會被自己打死,好在她前額隻受了點輕傷,但傷口並不大,流的血也不是很多。
“田邊君,外邊的皇軍聯係上了沒有?”山本少佐抱著楊玉柳,用槍繼續頂著她的頭,有些急切地問道。
“剛才我已經用鏡子發了信號,他們也回了信號,估計用不了幾分鍾就能趕過來。”田邊君興奮地答道。
“好吧,你和池下君負責警戒,老子有話要審問她。”說著抱起楊玉柳尿急屎慌地往隔壁那間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