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李世民一行見常四娘擄走雪兒後,便去先鋒寨打探消息。常四娘果然沒在先鋒寨。李世民隻得回到長安,把這件事告訴李建成。
“什麼?雪兒被常四娘抓走了?”李建成一聽大吃一驚。
李世民低聲說道:“大哥,你剛走先鋒寨的人就把我們圍上了。我們打退了匪徒,可是那個常四娘還是趁我們不注意把雪兒抓走了…。”
李建成惱怒地說道:“二弟啊,雪兒姑娘冰雪聰明,在太原幫父親一下子查出那麼多貪官汙吏,而且還揪出來程四這個老混蛋,就連父親都對她深感敬意。如今,她生死未卜。你讓我怎麼向父親交代?”
李世民忙陪罪道:“大哥息怒,我一定全力去尋找雪兒姑娘的下落。”
長孫無忌也插話道:“大公子不必著急,依我看,那常四娘現在受了傷,怕我們追殺,一時也不敢拿雪兒姑娘怎麼樣。”
李建成答道:“希望如此吧。二弟,那你們先去查探雪兒姑娘的下落。我馬上去聯係官府,讓他們也查一下。”
李世民急忙阻攔,說:“大哥,現在朝廷忙於鎮壓山東的農民起義,長安這一代的官府,都腐朽的很。即便是我們憑著父親的關係,讓官府出麵,恐怕也查不出什麼來。況且說,這官府一向害怕常四娘,如果他們聽說常四娘現在不在先鋒寨,肯定會攻打先鋒寨去邀功。常四娘如果聽說先鋒寨出事,肯定會遷怒雪兒,那麼雪兒可就真危險了。”
李建成猛然醒悟,拍著李世民的肩膀說:“還是二弟想著周道。那就這樣吧,你們先去偵查雪兒的下落。父親那邊,我會給父親寫信,就說你有事晚幾天再回太原。二弟,你一定要救出雪兒。抓緊時間啊。”
李世民回答說:“大哥盡管放心。那我們先告辭。”說完,李世民帶著長孫無忌、段誌玄、侯君集等人離開,去追查雪兒的下落去了。
原來,那天常四娘抓走雪兒之後,怕被李世民等人追殺,不敢回先鋒寨,而是帶著雪兒一路向南跑,可常四娘因為被侯君集射了一箭,身上帶傷,跑了沒多遠就感覺身體支撐不住,隻得帶著雪兒來到一個小鎮上暫時躲起來。
常四娘帶著雪兒在小鎮找了家小客棧住了下來。雪兒一路上都被常四娘反綁著雙手。雪兒覺得雙手勒的怪疼的,便對常四娘說:“喂,你能不能把我解開繩子啊,你武功那麼好,就算解開我也跑不了啊。”
常四娘盯著雪兒,冷冷地答道:“哼,死丫頭,老娘不殺你你就知足吧。你竟然還敢帶人來尋仇,我問你,你那些朋友都是些什麼人?怎麼個個都武功高強?”
雪兒慢吞吞地說:“你綁著我我為什麼要回答你?”
常四娘拔出雙刀架到雪兒的脖子上,厲聲吼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雪兒滿不在乎地回答道:“你要是殺了我,我那麼多朋友都會追殺你,而且你現在還受了傷,所以你不會殺我的。”
常四娘一聽,隻得收了刀,說道:“你這鬼丫頭,你別以為我不殺你你就會有好日子過。老娘現在是不敢殺你,可是這以後這日子長這呢,有的是機會報仇。”
雪兒忙說道:“喂,我跟你有什麼仇啊?先是你把我抓到你們寨裏,後邊又是你把我賣到太原做妓女。貌似全是你整我吧,要報仇也是我找你呀。”
常四娘冷笑道:“哼哼,你帶人來尋仇,殺了我這麼多手下,還在這賣乖?”
雪兒辯解道:“那是那天我朋友見你和你的手下光天化日謀財害命,殺害無辜百姓,所以才和你們打起來的。像你們這種殺人不眨眼的匪徒,人人得而誅之。還用得著尋仇?”
常四娘托住雪兒的下巴,惡狠狠地盯著雪兒說道:“你少在老娘跟前裝好人。這個世界,我早就看透了,人全是自私鬼。我殺的那些人,他們全都該殺。”
雪兒毫不示弱,說道:“如今的世道是黑暗。倘若你劫富濟貧,殺那些貪官汙吏,還說得過去,連手無寸鐵的百姓也殺,這是什麼理?”
常四娘又是一聲冷笑,說道:“這個世上,很多人都太虛偽了。我看他們活得太累,送他們上西天,你應該替他們高興才對啊。”
雪兒一聽,說道:“那你有沒想過,很多人死在你的刀下,他們的家人該有多難過?”
常四娘回答道:“那關我什麼事?”
雪兒連忙說道:“那當然關你的事。你也是有子女的人,倘若他們受到傷害,你難道不心痛嗎?”
常四娘一聽,心中一怔。常四娘有四個兒子一個女兒,女兒最小,才十二歲。常四娘丈夫去世多年,五個子女是她在世上僅剩的的親人了。她雖被雪兒說到心裏去了,還是裝作鎮定,答道:“他們怎麼會受到傷害?隻要我在,就沒人敢動我先鋒寨。現在老娘雖然受了傷,但有你在我手上,你那些朋友也不敢攻打先鋒寨,他們在寨裏吃得好睡的好。我很是放心啊。”
雪兒眼看常四娘還在強裝淡定,計上心頭,說道:“你未免把我看的太重了吧?我那些朋友,也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人。他們一個個年紀輕輕就出來闖江湖,血氣方剛。沒準啊,他們以為我已經死了,去你們先鋒寨尋仇…”
常四娘聽到這,趕忙揪住雪兒,大聲說道:“你說什麼?那些阿貓阿狗敢動我孩子,我就把你碎屍萬段。”
雪兒見常四娘中招,忙說道:“你看看,你也是很擔憂自己家人的。可想而知,那些被你殺害的無辜的人,他們的家人該有多傷心。”
常四娘這才發現雪兒是在那話套她,一把放開雪兒,扭過頭去,說道:“你以為我想殺他們,隻是不殺他們,難泄我心頭之恨。”
常四娘走到窗前,推開窗子,接著講道:“我小的時候,我娘因為沒有給家裏生個兒子,生下了我這個臭丫頭,就被我爹毒打,後來我爹在我六歲那年死了。沒想到,我叔叔竟然把我和娘趕出家門。我娘沒有辦法,隻得帶著我回外婆家。那時候,外公外婆都過世了,隻得去投靠舅舅家。舅舅一開始對我們母女兩不錯,可是後來因為舅母不喜歡我們老在家裏礙眼,舅舅也把我們趕出了家門。我娘無依無靠,隻得帶著我沿街乞討,受盡世人的冷眼。後來,我娘病倒了,我到大街上跪著求人施舍,有跑去求郎中,那麼多郎中沒有一個肯來救我娘。就這樣,我娘就因為著了涼發燒這點小病在貧寒饑餓中死在了一個破廟裏邊。我娘臨終前,告誡我千萬別相信人的話,因為每個人都是虛偽的。後來,我行走江湖,拜師學藝,練成本事後殺了我叔叔和舅舅,還有他們全家。哈哈哈。”常四娘強忍淚水,可淚水還是在低落下來。
雪兒看著常四娘,說道:“真對不起,想不到你身世那麼可憐。可是這也不能作為你到處亂殺人的理由啊。”
常四娘嗔道:“你愛怎麼說怎麼說。老娘沒工夫和你絮叨。”說完推門而出。常四娘被雪兒提及心痛的往事,甚是悲傷。多到外麵大哭一場才回來。
雪兒見常四娘臉色越來越蒼白,便對常四娘說道:“你臉色越來越難看了,找個郎中看一下吧。你的傷口會不會惡化了?”
常四娘怒斥道:“多事!我的死活用不著你管。丫頭,你現在還在我手上,別老是絮絮叨叨的。”
雪兒說道:“你這人怎麼這樣啊,關心你你還這樣。你死了不要緊,你那些孩子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