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綿綿的周六上午,國際商務賓館。
喬縵毫無波瀾的雙眼看著他,氣氛沉悶地讓人窒息。霎時,她用輕淡的口吻對他說:“祝你幸福。”展開笑顏,然後優雅地轉身,瀟灑離去。
薑皓愣怔在原地。
他自恃與她交往五年,她的脾氣性格他都一清二楚,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她。可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當他提出分手時,她卻可以鎮定自若,依舊端莊,連一句為什麼都不問。作為一個女人該有的眼淚、怨恨在她臉上連個影都看不到,是他太高估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了,還是她天生冷血?
歇斯底裏的事情喬縵不是做不來,隻是在他麵前,她不會因為這最後一次的見麵,而破壞以往建立的良好形象。
不管多傷心,她寧願在家待著痛哭一場,也不願在他麵前掉一滴淚。
她知道,愛情再美好,沒有愛的愛情永遠都是沒有意義的。這樣的愛情是不會幸福的,也不會長久。
“你終於舍得開門了?我在外麵按門鈴足足有五分鍾,再不開我就想走了。”嚴桐一進門就劈裏啪啦說開鍋。
“喬縵,你家進賊了?”
嚴桐換上拖鞋,睜大眼睛打量喬縵的公寓。平時收拾得井井有條的公寓,今天怎麼亂得滿地抱枕、影碟、零食、雜誌。
喬縵走到沙發邊上,重新窩進去,抱著抱枕看影片。她的公寓不大,一室一廳,也足夠她一個人住。
嚴桐本打算來蹭頓飯的,弄到最後卻要自己給喬縵熬粥。
喬縵懨懨地軟在沙發上不說話,其實她不說嚴桐也猜到了大概。
上個月她聽別人說薑皓在喬縵的公司樓下,和一個女人動作親密,本來她不信這些謠言。她跟喬縵是大學同班同學,薑皓比他們大兩年,喬縵大二和大四的薑皓開始戀愛,感情一直很穩定,雖然看不出來有升溫,但也不會降溫。當年喬縵先看上薑皓,後來薑皓先追喬縵。喬縵畢業後兩年,他們也一直相安無事。
直到那晚她下班來喬縵公司找她,正要進公司時看見薑皓邊上有個女人挽著他站在門口。嚴桐無語,除了訝異他劈腿的事情是真的,也詫異他就算劈腿也不用在喬縵公司的樓下這樣光明正大吧?
“薑皓,喬縵快下班了。”嚴桐上前提醒他一句,目光從那個女的臉上瞥過,轉身向地鐵站走去,現在這種情形,是不適合找喬縵的。薑皓身邊那女人長得有幾分姿色,但太過嫵媚,還是喬縵的幹淨清秀看著順眼。
“嗯。”薑皓心不在焉地應,拿出根煙點上。
喬縵收拾好資料放在張經理的桌子上,關上門,她拿起自己的包打了卡之後便下班了。從電梯裏出來,喬縵看見外麵有細雨,她從包裏拿出雨傘撐開,跟薑皓擦身而過。
她不是沒看見他,隻是想假裝忽略,假裝沒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們已經冷戰很久,或許喬縵心裏明清楚他這樣做是為了引起她的危機感,能讓她多在乎他一點,但喬縵就是沒有那樣的心思去討好,她已經漸漸有點厭倦這段感情了。
薑皓滅了煙頭,上前拉住喬縵,喬縵沒有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她直接說:“半個月後國際商務賓館見。”
於是便有了周六上午在國際賓館發生的事情。
薑皓一隻手抵在額前,另一隻手夾著煙,直到煙缸裏再也放不下煙頭,他才拿起西裝走出賓館。
春季不是個好季節,外麵細雨蒙蒙,薑皓的心情比這該死的天氣還要糟糕。他自作自受,她能這樣毫不留戀地離開他,是他活該!
哪個王八蛋給他出的主意?說是想要女朋友多關注自己一點,就故意在她麵前跟別的女人親近,那樣女朋友自然而然就會有危機感,然後就會乖乖地百般討好。
薑皓不擅長做這些,所以他使用起這個戰略實在蹩腳,喬縵如此細膩的女孩,一眼就能看穿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我說喬縵,你幾頓沒吃了?”嚴桐不滿地指著喬縵大喊,“拜托,我辛辛苦苦煮了這麼久,你就不能口下留情點?”
“就是體恤你辛苦才全吃了。”喬縵吃飽後滿足地抹了把嘴巴。
“歪理。”嚴桐白了她一眼。
五年的感情說結束就結束,說不難過是騙人的,可是好聚好散,死纏爛打的事情她本就做不來。
一個人回到家已經哭過,發泄過,現在填飽了肚子後,煙都消了雲也散了。讓她鬆口氣的是,嚴桐並沒有提起薑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