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舒祈安的脾氣變得暴燥,很容易失控,動不動就想打人
坐在房間裏,他一支接一支地吸煙,看著滿屋的喜慶裝飾,曾經的恩愛已是過眼雲煙,想起這場被設計的婚姻,他心中的怒火又燃燒起來。
正在暗自傷神的舒祈安被外麵的吵聲給驚醒,感覺有好多人進來了,許多雜吵的聲音傳來。
一會,敲門聲響起來,徐美鳳的大嗓門也響起來。“她麼爸、她麼爸……快起來,不要睡啦,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藍沁也被吵醒來,她翻身起床,跟在舒祈安身後。
打開門,門口一下圍上來好多人,都是鄰居,他愕然地問。“出了什麼事?”
“不好了,死人啦!”大家七嘴八舌。“小安子,你快去妹兒山,柱子媽淹死在仙女潭了。”
“怎麼會這樣?”舒祈安隨著大家一起往外走。“走,我們上山看看去!”
藍沁回轉身拿著手機追出去。“安安,拿著手機。有事好跟外麵聯係。”
“小安子,你們縣上為什麼不管管這事?昨天柱子去縣裏上訪了,結果沒人處理這事,要是昨天有人處理,柱子媽就不會死了。”周叔領著大家邊走邊說:“要不是我家老太婆跟柱子媽一起去,我也不知道這事,我家那位回到家嚇得臉色發白,傻呆呆地坐在那裏不吭聲,最後在我逼問下才說了出來。”
“周叔,那周嬸有沒有說柱子媽是怎麼淹死的?”舒祈安現在關心的不是上訪的事,而是為什麼會淹死在仙女潭?
“小安子,你不知道,自從這仙女潭被茶場封起來後,我們妹兒山的人都不能進去,你是知道的,這妹兒山的大小婆子都信潭水能治百病,隔斷時間就會去取些潭水回來給家人喝,這不,茶場把仙女潭圈起來後,進出就沒那麼方便,但早些天還有一道暗門能進去,現在,裏麵的工程完了,這暗門也封了起來,婆姨們就不依了,前幾天,十來個婆姨一起到茶場抗議,結果被茶場的保安給轟散。”
“周叔,說重點。”舒祈安心裏很著急。
“柱子媽不服氣,昨天讓兒子去縣裏告狀,結果,沒人處理。”周叔手一攤。“今天,柱子媽又約大夥一塊去,她們私自砸開了那扇供裝修工人進出的暗門,誰知進去沒一會就讓茶場的保安發現了,他們手裏拿著電棍,給他們追來追去,柱子媽不小心就掉進了潭裏,當時,都是一群老女人,又沒個識水性的,眼看著柱子媽在潭裏掙紮著卻無能為力,估計那幾個保安是怕出人命,當他們把柱子媽救起來的時候還是晚了。”
“難道就沒實施人工急救?”
“唉,柱子媽命該如此吧!”周叔歎息一聲。“一把年紀了,那些保安誰願意跟她嘴對嘴?然後就是些沒文化的老太婆,她們根本不懂人工呼吸這麼個說法,撈上來,大家一摸心口沒跳動都嚇到了。幾個追趕的保安也作鳥獸散。”
聽周叔敘說,鄉鄰們的眼睛都在噴火,個個都在摩拳擦掌,似乎是要去找人拚命的樣子,心想,這茶場也太欺負人了,仙女潭本就是妹兒山的,怎麼就不能讓山民們進去?憑什麼要追趕大家?
“真是太沒人性了!”舒祈安氣得額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動,直罵粗口。“媽的,這幫龜孫子到底是爹娘養的不?”
“就是,他們太欺負人了!”附和聲響成一片。“小安子,這事,你可得為柱子一家討公道啊,這不是關係柱子一家人的事,是關係我們妹兒山所有人的利益,茶場占了我們那麼多地,為什麼還要霸占仙女潭?”
“聽說我,一會去茶場,大家不要鬧事,省得有理都變成沒理了。”舒祈安正要往小路走,被周叔拉住了。“周波的小四輪在路上等著,我們坐車去快點。估計柱子一家都在那裏哭得死去活來!”
周波是周叔的兒子,有輛小四輪貨車,常常人貨一起拉。
舒祈安讓大家在茶場外等著,免得進去起衝突。
雖然鄉親們告訴他從暗門進去近些,但他還是走前門,不想讓人抓住這事做文章,要走就正大光明走前門。
否則,宏業公司和顧元柏聯手弄些害人的奸計出來,那他就玩完了。
雖然他在大家眼中還是官場紅人,實際上他這官場紅人早就變成官場綠人了。
不顧看門人的阻擋,他直直地衝進去。
王誌明手中抱著的茶杯不翼而飛,是被舒祈安給奪來摔到地上。“都出人命了,你還有心情抱著茶杯喝茶?”
王誌明張著大嘴,瞪著滾圓滾圓的兩隻眼睛,兩隻手不由自主地攥緊,然後又不由自主地鬆開來,最後雙手十指交叉擱放在大腿間。“舒秘書,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就不能來?”舒祈安拖長了聲音。“這人命關天,你打電話給公安局了嗎?”
王誌明警覺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向下一拉,拖長了聲音:“這點小事也要驚動公安局?嘿嘿,我看沒那個必要,不就是淹死個人嗎?多大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