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半鍾的時候,顧元柏召開了一次大會,縣委和縣政府科級以上的幹部都參加了。
這個會他昨天就想開了,隻是有徐少聰在,所以才拖到今天。
當姚雨婷宣布拆違指揮部名單時,她從所有人眼裏看到了一種敵意。
姚雨婷不禁一怔,在這些人眼裏,最大的後台或許就是在場的所有人?
這次讓他們都加入到指揮部裏,無疑是在打自已耳光一樣。
一宣布完,不滿聲一片,甚至還有人發牢騷。“姚縣長,這事恐怕有些不妥,你要拆就拆,為什麼非得把我們都拖進來?”
一片附和聲響起來。“就是嘛,幹嘛非得拖我們下水?”
姚雨婷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說話的口氣不急不徐。“怎麼?想集體向我示威嗎?還是聽不明白我說的話?隻要我還是茂竹的縣長,這茂竹的違建就一定得拆,不僅要拆,還要拆得幹幹淨淨。”
薑小平很是客觀地說了句。“姚縣長,你也別生氣,不是我們想集體反您,茂竹的形式你還是沒看清楚,不是我們不敢拆,是這裏的民眾膽子大,都是些要錢不要臉,要錢不要命的家夥,我們怎麼敢跟這些人鬥?”
“我不信製不了他們了?”姚雨婷冷哼了一聲。
顧元柏這個時候才慢慢地說:“薑副書記說得也沒錯,茂竹的民眾確實膽大。但這次拆違指揮部必須成立,茂竹的亂搭建,市裏和省裏都知道了,如果不拆得幹幹淨淨,我們就沒法向上麵交待,我百分百支持姚縣長的拆違行動。”
顧元柏此話一出,眾皆驚訝,這都怎麼了?
顧書記不是一直都跟姚縣長對著幹嗎?
之前,姚縣長要拆,顧書記可是一直在從中破壞啊?
沒理由這樣吧?這茂竹的違建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這麼多年形成的曆史問題,說拆就能拆幹淨嗎?
張成義也搖頭歎息。“確實不好拆啊!舊的違章建築拆了,新的違章建築又會蓋起來,拆也拆不完,防不勝防啊!”
聽張成義這樣說,顧元柏心中的火氣就來了。
要是別人說這樣的話也算了,可就是看不慣張成義的嘴臉。
顧元柏在沒確定的情況下,十分肯定那封給姚雨婷的匿名信就是張成義幹的,這些年,除了他和舒祈安,沒人知道這麼多?
徐少聰和自已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顧元柏相信徐少聰不會出賣自已。
舒祈安和張成義,顧元柏絕對相信舒祈安。
在顧元柏眼中,舒祈安比一條狗還要忠誠。
雖然藍沁昨晚去舒祈安那裏,他心裏有些不爽,但他還是沒怪舒祈安,還把照顧和護送藍沁的事交給舒祈安,覺得舒祈安還是安全可靠的。
那麼,張成義這個叛徒的嘴臉已經在顧元柏心中成了形。
顧元柏一聽張成義的話就分外反感,毫不客氣地指著他大聲說。“防不勝防也得我拆,你是聽不懂姚縣長說的話嗎?要拆!必須拆!不能給我找任何理由和借口,必須拆得幹幹淨淨,一定要讓茂竹煥然一新。”
張成義沒想到顧元柏會如此激動,就算前些日子被他冷落也沒這嚴重啊?不知自已哪裏說錯了話,但他還是小心翼翼地向顧元柏解釋。“顧書記,你可能誤會了我的話,我也沒說不拆,隻是有些擔心而已,顧書記心裏應該比我還要清楚,這些亂搭建的背後,絕對不是任何平頭老百姓,敢這麼做的人,一定都有後台!”
顧元柏超級不想聽張成義的話,什麼意思嘛,分明是在暗示顧元柏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情,這明顯是在給自已難堪?他很有氣勢地一揮手,果斷地說。“那我們這次就連那些後台一起查,一定要查出個水落石出,陳省長和劉書記還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呢,再難也得給我拆下去,我倒要看看誰敢包著護著?”
除了姚雨婷,坐在這裏的每個人心覺得全身發顫,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顧書記會和姚縣長一條心?
其中有膽大的還是發了句牢騷。“顧書記,你和姚縣長是誰都可以得罪,因為你們很快就可以調離茂竹,可我們這些上不上、下不下的官員,還得在茂竹好多年,我們還真有些害怕,這老百姓一鬧起來,說不定真的會鬧出人命來。再說了,顧書記也是要高升的人,何必攪和在這件事裏麵,在這種時候,還是不要因小失大。這麼大麵積拆違,事情鬧大了,恐怕真的不好收拾殘局?”
“真是瞎扯!”顧元柏氣得不容任何人分辯地宣布。“不要廢話了!此事就這樣定下來,既然姚縣長讓我擔任這個指揮長,我一定會盡職盡責地拆到底,不管這些人的後台有多大、有多硬,我也要一拆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