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討大哥被姚雨婷笑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咽了咽唾沫,用充滿麵疑惑的眼神看著這天仙般美麗的縣長。“也不全是這樣,縣長的話也觸動了我,隻不過,最先讓我妥協的是這位兄弟的話,看得出來,他在道上混得不錯,我們這樣的小角色敗在他這樣的狠角色下,我是心服口服。”
說完,他還對舒祈安豎起大拇指,意思是說舒祈安夠狠!夠厲害!
舒祈安不為所動,他依然擺著一副黑社會的樣子,往姚雨婷旁邊的藤椅上一坐,右腳隨之抬到椅子上麵,掏出一支煙點上,眯了眯眼,狠狠地吸了口,再慢慢地把煙圈從嘴裏吐出來,還一邊吐煙圈,一邊透過煙霧看乞詩大哥那張滿是討好的嘴臉。“不錯,你還算有見識!能當這群人的大哥,確實有些過人之處。”
“謝謝大哥誇獎!”乞討大哥見他誇自已,居然分不清大小了,明明舒祈安比自已年輕,他卻尊他為大哥。
在他這種人眼裏,誰厲害誰就是大哥,誰有錢誰就是大爺,這是他們的生存信條。他們是一群能屈能伸的職業乞討者。
乞討者的生存法則就是如此,誰厲害,他們就會跟著誰混。誰有錢,他們就會天天圍著叫爺爺。裝瘋賣傻是他們的本事,見風使舵也是他們的本事,誰強誰就是大哥,這就是一群強肉弱食的群體。
舒祈安把麵前的煙霧一扇,凶巴巴地吼他。“少他媽跟我廢話!趕緊通知大家,收拾好值錢的東西走人。”
乞討大哥對那個一直不敢再吭聲的中年歎子說。“木瓜,趕緊去傳我的話,說這裏有危險,讓他們收拾好家裏值錢的東西,帶上隨身衣物跟我一起搬到安全地方去。”
“老大,我們好不容易壘起來的窩就這樣不要了嗎?”木瓜還是忍不住問了句。
“這個窩值個球毛啊?”他伸手打了木瓜頭一下。“你沒聽縣長說,要幫助大家回到家鄉安居樂業嗎?咱們這些人雖然沒出息,可我們也算是成家立業的人,隻要家鄉人不嫌棄我們,帶著老婆和孩子回去也是我們每個人的夢啊!”
“老大,我懂了。”木瓜也盼著回家鄉,這些年,在外流浪是不得已,家裏沒什麼親人,僅有的兩間老房也讓長輩們霸占去,他從小就流落到異鄉,縣長要是能幫他奪回屬於自已的祖屋,他再也不出來流浪,這種日子他受夠了。
“還不快去,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乞討大哥又打了木瓜一捶。“我看你這木瓜得改成呆瓜算了。”
“呃,我這就去。”木瓜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他一溜煙跑了出去。他是乞討大哥的傳話信使,他說的話就是傳達大哥的指示,完全跟大哥親臨現場一樣有效果。要不然,他也不會帶著姚雨婷和舒祈安來這裏。
看著木瓜跑出去,乞討大哥不好意思地對姚雨婷說。“這個木瓜,從小是個孤兒,爸媽給他留下兩間祖屋,結果被堂叔堂嬸給強占了,他無處可去,所以才會從小在外流浪,後來遇到了我,是我帶著他一起乞討,現在也有了女人和女兒,他之所以把這個家看得如此重要,是因為失去過家,他才害怕再次失去家。”
“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我一定會替他討回公道。”姚雨婷聽到這裏,她的心揪得緊緊的,這確實是一群可憐的人,如果茂竹是個富裕縣,她真想把他們都安置下來。
唉!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姚雨婷隻好望雨興歎,這雨越來越大,大得她越來越怕,好怕這些棚屋瞬間就會垮下來似的,那答答答答的雨聲砸在屋頂上,她聽著,似乎是砸在自已的心坎上。
“那我先替木瓜謝縣長了!”乞討大哥向她“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你起來!起來!”
他向姚雨婷拜了三拜,這才抬起頭看著姚雨婷。“木瓜家的女兒已和我家兒子訂了娃娃親,他們好了,我也就好了,要不然,我總得替他們擔心。木瓜的女人好的時候跟正常人一樣,不好的時候,瘋得木瓜跟女兒都不認識,每年在外討錢的幾個月都會發一次瘋病,一回到這裏,她就不會犯病,或許安定的生活能讓我親家母不再犯病。”
姚雨婷伸手將他扶了起來。“我承諾過的事情一定會辦到!你不用擔心。”
旁邊的傻女人看見自家男人給姚縣長磕了頭,她也拉著兒子過來向姚雨婷不停地磕頭,看得姚雨婷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不管傻女人一手的髒,抓住著她手,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別這樣了,以後,你們不要隨便向人下跪,我們都是平等的,知道嗎?”
傻女人覺得姚雨婷的臉好漂亮,一直傻傻地看著姚雨婷笑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