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出租車裏,顧元柏看著路兩邊的昏黃燈光,那些一閃而過的光亮,仿佛在告誡他,要小心啊!否則就會出大亂子。
該怎麼做才能挽回局麵?
正想著,出租車裏的對講機裏傳出聲音,是出租車司機的同行的聲音,意思是說今晚的道路特別通暢,大家都在爭先恐後地說今晚沒客人拉,都在暗自埋怨這鬼天氣,說是天氣讓他們沒了生意。
顧元柏一聽,看來這些司機還不知道全城職工和幹部都去抗洪救災去了,這樣看來,他們隻顧埋頭苦幹,宣傳工作完沒有展開來,為什麼這樣大的事他們這群司機會不知道?一定是宣傳不到位。
娛樂場所知道並不稀奇,肯定是那些跟相好約好的官員去不成,這消息自然就透露出去了。
不過,對講機裏還是傳來一聲驚呼。“我靠,你們不知道嗎?內河要漲水了,全城職工和幹部去內河扛沙袋修堤壩了,說是要在天亮前把損壞的堤壩修好,天亮之前強降雨就要來臨,哥們,你們也太兩耳不聞窗外事了吧?這樣大的事都不知道?難道你們沒收到天氣預警信息?”
“我靠,這是真的嗎?”載顧元柏的司機恍然大悟般叫起來。“難怪這麼冷情,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們今天可以早點收工了,反正也沒什麼生意,下雨天,還不如回家去守著家人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我說哥們,你有點覺悟行不行?”有人罵起來。“都他媽全城危急了,你還要回家去享受,作為茂竹人民,我們是不是也該盡盡綿薄之力?聽說女縣長親自扛沙袋,我們這些男人也該去增援下吧?”
“行,那我們就一起去!”司機一聽女縣長都親自扛沙袋,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顧元柏在遠離單位的地方下了車,他怕司機會認出來,下車時給了錢就走,什麼話也沒說,不等司機找錢就自顧自地走了。
司機一看是張二十元的人民幣,也就那麼幾塊錢的找頭,不要就算了,他現在要急著去抗洪,掉轉車頭向內河方向駛去。
顧元柏這副模樣,完全沒人能認出來,但他心虛,出來的時候都看到一個人,回去當然也沒人,他回到家,先換好手機電池,趕緊聯係市裏的電視台,讓他們馬上來茂竹拍抗大洪防大汛的記錄片。
打完電話,顧元柏鬆了口氣,總算給自已找到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喝了口水,迅速將自已的造型還原回來。
瞬間,他又變回那個道貌岸然的縣委書記,穿上正裝,又把手機裏未接來電瀏覽了一遍,直到這時,他才知道,大家都在迫不及待地找他。
現在,他根本不用擔心了,居然給自已衝了杯熱奶茶,他盤坐在沙發上,悠閑地喝著熱奶茶,等市裏電視台的車到來,然後正大光明地陪同電視台的車到抗洪現場,充分展示他縣委書記的風彩。
想到這裏,顧元柏輕笑出聲:姚雨婷啊姚雨婷,你做得再多又有什麼用?不如我輕輕鬆鬆露個麵,一下就可以搶過你所有的功勞,哼!敢跟我鬥,你還真是嫩了點!要知道,薑還是老的辣啊!你累死累活什麼好處也撈不到,有誰會看到你拚死拚活地實幹?
喝完熱奶茶,顧元柏看看時間,估摸著市裏的車到來還有些時間,他窩在沙發裏給藍沁打了個電話。
藍沁睹氣不接,掛斷了他的電話,他又鍥而不舍地打過去,直到藍沁接聽為止,他賠著小心說。“藍沁,不要生氣啦!我們又沒做什麼,隻不過是方便她為我按摸,真的什麼也沒做,你要相信我!”
“我都看到了你還要騙我?”藍沁十分生氣地吼他。“你這個大騙子,對我沒一句真話,明明是我親眼所見的事,你還要狡辯?我真是瞎了眼睛,怎麼會跟你這樣的男人攪在一起,顧元柏,我恨你、恨你……”
“看到了又怎麼樣?”顧元柏見事情敗露,也沒必要裝了,他冷哼一聲。“以為你就是個好東西嗎?你要不是貪圖我的權勢和小恩小惠,你會被我騙嗎?說白了,我們還不是各取所需,你有什麼資格恨我?”
“混蛋!”藍沁恨恨地掛斷電話,但她沒有真的生氣,她是在做戲,隻有這樣,顧元柏才不會再來糾纏她,就算他還要來糾纏她,她就可以拿這事來拒絕他,跟那種地方的女人睡過,她完全有充分的理由拒絕他而不讓他起懷疑。
顧元柏沒想到藍沁真生氣了,他罵了句粗口,十分生氣地給嘴裏裝上支煙,嚓一聲,打火機的火焰湊到嘴邊,差點被小火焰給燒到嘴,他又罵了一句,待煙點燃後,深吸一口,看著煙圈浮上半空,完全不把藍沁的事放在心上了,心裏想的全是電視台的事情,不知不覺間,快樂也不斷地從他心裏浮到嘴邊,化成若有似無的笑意。
這場聲勢浩大的抗洪救災,可謂是群英雲集,他一定要在這上麵大做文章,好讓政績錦上添花,他在心裏對姚雨婷是感激不盡,要不是陰差陽錯,這麼好的事怎麼會輪到他頭上?要不是醉過了頭,他早就被姚雨婷拉到扛沙袋的隊伍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