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聰這個縣委副書記本來就是個很清閑的職務,平時就是跟著顧元柏一起混,完全沒有自已的主張。
顧書記說什麼,他就跟著做什麼,甚至成了顧元柏的擋箭牌,主管的事情還沒有他酒桌上的事情多。
什麼群眾團本、民主黨派、信訪部門要開什麼會議了,一般都是顧元柏挑頭,他這個副書記隻是配合工作,要不就是照著秘書早就寫好的稿子照科宣科,完全不用他動一絲腦子,隻要在酒桌上替顧元柏擋酒就成,泡女人的時候替顧元柏擋著就行,女人顧元柏上,名聲他來背。
當然,還得替顧元柏掩飾其真實嘴臉,那種壞人角色由他徐少聰扮演,好人和善人的角色就由顧元柏來扮演,不管什麼時候,兩人這種演雙簧的把戲還真蒙混了許多老百姓的眼睛,都把顧元柏當成了好官,徐少聰卻壞名聲在外。
平時,除了狐假虎威,徐少聰這個茂竹的副書記在機關還真成了遊手好閑之徒,隻要不外出,他在機關呆著就會到處亂竄,甚至這裏咋呼一下,那裏咋呼一下,生怕機關的人不曉得他就是副書記這回事。
這次,顧元柏這個一把手不在家,他可威風了,先是入主書記辦公室,到處打電話叫各個辦公室的人來問話,仿佛他已經正兒巴經的接班了顧書記的位置,再就是去縣政府那邊耀武揚威。
其間,還名正言順地接訪了那些來找顧元柏的人。
隻是,他沒想到在姚縣長辦公室會被賀強給潑濕了褲子,當他回頭知道賀強要去複新鎮後,這股恨意就沒來由的起來,打電話讓丁紹輝整整這個賀強。
縣委和縣政府下去的人都安排在複新鎮,每年都是這樣安排的。
在顧元柏看來,複興鎮是塊肥肉,大老板能把妹兒山那塊風水寶地占為已有,那今後還會有更多的發展和好處。
如果是別人,丁紹輝或許還不敢整,這個賀強就沒事,無權無勢,完全可以把他往死裏整也沒事。
下午上班的時候,徐少聰走進縣委大院,在經過自已辦公室的時候,他隻是略微停了會,然後又邁開腳步走了。
走到顧元柏辦公室的時候,高明正在裏麵整理文件,見徐少聰走進來,先是一愣,隨即打招呼。“徐副書記,顧書記讓我替他大掃除,說是要把這辦公室來個徹底整理,這樣的話,徐副書記就不能在這裏辦公了。”
顧元柏因為龔世海說徐少聰在他辦公室這事而心存芥蒂,這個徐少聰也太心急,還沒坐上那個位置就想捷足先登,完全沒把他這個一把手放在眼裏,真是太不像話了!
所以,顧元柏中午的時候特意給高明打了個電話,讓他整理他的辦公室,目的就是不讓徐少聰去他辦公室。
徐少聰先是愣了下,接著便環視著一塵不染的辦公室。“這麼幹淨有什麼好整理的?”
“顧書記說要整理。”高明說著走到書架旁,伸手從上麵搬下書來放在桌子上,用力地抖灰。
他這麼用力地一抖,還真抖了不少灰出來。
這辦公室裏有兩個大書架,上麵擺了許多書,什麼古典文學,現在文學,還有工業、農業方麵的書,甚至還有天文地理方麵的書,這些書放在架上僅僅隻是一種擺設,顧元柏壓根就沒去看過。
隨著高明的不停抖動,灰塵越來越多,多得徐少聰用手揮著。“怎麼這麼多灰?”
高明很想說,這些書隻不過是你們這些領導裝逼的道具,有誰會去真正看過,別說是看,就是取下來翻都沒翻過,這樣一直放在架子上,沒灰才怪。
不過,高明不敢這樣回答,隻是停止了抖動,然後走到徐少聰身邊畢恭畢敬地說。“徐副書記還是不要在這裏吃灰了,我都有些受不了,得去醫務室拿個口罩戴著,要不然,把這架子上的書抖完,我也會吸入一肚子的灰塵。”
“非得今天抖嗎?”徐少聰不滿地看著高明。
“顧書記說今天得整理出來,明天還得把辦公室的書畫作品換掉。”
“你是說換掉這些?”徐少聰環指著屋裏的字畫。
“顧書記是這麼說的。”高明點了點頭。
“他想幹什麼?”徐少聰怒氣衝天,這些字畫都是他陪著顧元柏一起淘來的,尤其是那副國畫,還是他徐少聰費了不少盡弄到手的,說換就換,一點也不珍惜別人的勞動成果不說,居然要換掉這些雅俗共賞的作品。
“我也不清楚。”高明實話實說,他隻是小小秘書,領導怎麼想他哪裏會清楚,領導讓怎麼做就怎麼做,還能去問領導為什麼啊?
徐少聰氣得拂袖而去,這才在一把手的辦公室過了半天癮,本想著這幾天就可以好好預演一把手,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意猶未盡不說,還惹得一肚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