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元柏接到電話的瞬間,他就感到害怕和恐懼了,病也不裝了,急速趕了回來,到現場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廢墟上還有不少人在翻找著,一定是這樓裏的住戶,由於事發突然,都沒能帶出貴重物品。
安置房倒塌,救援及時,雖然並無人員傷亡,可損失的財產也是巨大的,顧元柏馬上讓楊守成把劉明傑抓起來,這麼大的事,總得有個人出來承擔罪責。
劉明傑當場就被公安局的人帶走了。之後,顧元柏又一番指手劃腳,把危樓裏的住戶安置到位。
這麼大的事情,又是在這樣的時候發生,他這個一把手也是難辭其咎的。
這次事件,想要把姚雨婷牽扯其中根本就不可能,她才來這裏沒多久,安置房的事跟她一點關係也扯不上。
晚上,顧元柏真的無法入睡了,當機關宿舍大樓裏所有的燈都滅的時候,他還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黑暗中。
煙一支接一支地抽,連最寶貝的女兒打來電話也懶得去接了。
瞬間蒼老了十歲的顧元柏有種不好的預感,如果上麵來查,許多人都將牽涉其中,順藤摸瓜查下去,茂竹許多不為人知的內幕肯定就會浮出水麵,這是他最擔心的事,加上還有個正虎視眈眈盯著自已的姚雨婷。
這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
今天剛得到消息,一個月後他就可以調到市裏任職副書記,本來還在暢想著將來的飛黃騰達,卻突然發生這樣倒黴的事情。
敲門聲響起,他驚醒過來,不用開門也知道是徐少聰來了,以前總把這個人當成最知心的哥們,現在卻有些反感。
反感歸反感,此時還不是豎敵的時候,他走過去將門打開。
一個黑影響在門口,他冷冷地問。“這麼晚來幹什麼?”
徐少聰閃身進屋。“我就知道你還沒睡。”
出了這麼大的事,他這個一把手能睡著嗎?一種說不出話來的感覺緩緩地卻又是沉重地從顧元柏心裏滋生出來,伸手將牆壁上的開關打開,屋裏一下亮堂起來,突然的亮光讓他有些不適應,抬手擋了擋。
徐少聰已經坐到沙發上,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我有事,能道你還跑得掉?”顧元柏意味深味長地看了他一眼。
“看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希望你有事發生一樣。”徐少聰搖了搖頭。
“說吧,這麼晚過來找我,不會隻是來看我的倒黴樣子吧?”顧元柏單刀直入。
“當然不是。”徐少聰將身子全部靠進沙發裏。“這件事,我們隻能是說服劉明傑,讓他一個人將責任扛下來。”
“反正都是死,何不拉幾個墊背的,你以為劉明傑就那麼傻,錢又不是他一個貪的,
他為什麼要一個人來承擔責任?”顧元柏哼了聲。“要是現在讓你徐少聰一個人去承擔責任,你會去嗎?”
“去。”徐少聰堅定地說。“隻要開出的條件夠好,我還真的願意去,不就是身上多了幾道繩索。”
“說得那麼輕巧,真要是進去了,你這輩子都完了,親人也會跟著受罪。瞬間從天堂跌下地獄,劉明傑要是願意,除非他腦子有毛病。”
“這劉明傑他沒毛病,卻有一塊心病。”徐少聰神秘地說。“他在外麵養了個女人,而且還幫他生了兒子。”
“有這事?”顧元柏驚得站了起來,仿佛一下看到了生的希望,說話的語氣也緩和了許多,沒了先前的那種生硬和冷漠。“你這消息可靠嗎?”
“以為我這麼晚來找你是為什麼啊?”徐少聰邀功似地看著顧元柏。“看到劉明傑被控製後,我在現場看到一個孩子叫了聲爸爸,那男孩大概四歲左右,眉眼跟劉明傑一模一樣,當時,有個年輕的女人很是慌張地捂住孩子的嘴,那女人還在流眼淚,所以,我就跟蹤了那母子倆,果然不出所料,那對母子果然跟劉明傑有關。”
“確定了?”顧元柏仍然有些不相信,這個劉明傑,平時看上去挺老實的,對家裏老婆和女兒也好,想不到也家外有家。
“嗯。”徐少聰點了點頭。“這女人不是茂竹人,我去的時候,她正地收拾衣物,準備帶著孩子遠走高飛。”
“也是,靠山都倒了,她留在茂竹也沒什麼意思。”顧元柏若有所思地點頭。“那她現在走了嗎?”
“哪能讓她走,這是一張最好的牌。中年得子,劉明傑很寶貝這個孩子,我還看到了一本在省城的房產證,這女人是打算帶孩子去省城,看來,劉明傑早就料到有這一天,隻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省城的房產證?
顧元柏暗說,未雨綢繆的並不是我一個人,連劉明傑這樣的人也留了後路,他想起自已在省城買的那個大房子,那房子也是他買給女兒的,不隻是給女兒買房,還給女兒辦了另外一個身份證,包括護照這些,他早就做好了準備,就是怕在萬一的時候,還可以將女兒送出國,繼續以另外的身份好好地生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