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縣長,能放下身段認鄉下老人做幹爸幹媽,這本身就需要勇氣,在這個拚爹的時代,哪個不是認有錢有勢的人當幹爸?
眼前的女縣長,不僅認了自已的雙親為幹爸幹媽,現在還自稱是我妹子,這本身就是一種信任,黃道山感到分外的踏實和欣慰。
甚至為曾經的做法感到分外的內疚。
隻是,黃道山覺得還是得謹慎一些才行,“姚縣長,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再想想!”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說?”王明揚嚴厲地說。“是不是要等刀架你脖子上了,你才會說實話?”
“說實話就能保證我的安全嗎?”黃道山仍然有些不相信地問。“不是我不相信兩位,是實情擺在那裏的,茂竹的官場不是你們二位說算數就算數的,以前也有外來的領導,有幾個能在茂竹站穩腳跟?到最後還不是被地方官員們給架空而離去。”
“黃總經理呀,看問題得力求客觀和公正,不能以過去的老眼光看,以前那些官員跟我們姚縣長不一樣,這些日子你不在茂竹,對近來所發生的一切還不了解,自從姚縣長來後,這裏已經不是曾經的茂竹,一切都在慢慢改變。如果你對這一切還有懷疑,完全可以去實際考察一番。”
“我不是不相信姚縣長,而是不相信那個利益群體。”
“這麼說,你確實是那個利益群體的替罪羊?”
“這個……”黃道山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他吞吐起來。
“這個很明顯嘛,傻子都看得出來,茂竹這個窮地方,難得有那麼大一筆撥款,不雁過拔毛才怪!到最後落到你這個建築公司的總經理頭上,迫於壓力你不得不接下這個燙手的山竽。憑你本事再高,也難建高質量的房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嘛,你黃總經理上升沒多久,借你十個膽也不敢侵吞這麼多公款。”
“可是……”黃道山欲言又上。
“別可是可是的了,你黃道山要是不說出實情,難道想讓大家指著你的鼻子罵你是個大貪官,實話跟你說吧,我們能這麼快找到你,就是因為有人揭發你,為什麼要揭發你?肯定是認為你黃道山就是罪惡之源,天福社區現在隻是倒了一棟房子,在我看來,其餘的那些房子也沒人敢保證不會出事,亡羊補牢不失為當務之急,這些房子是在你的籃管下建出來的,哪裏有問題,你也最清楚,以你戴罪之身能將天福社區潛在的危險化去就是最大的功德。”
“哥,天福社區房子的質量確實不行,門薄得跟紙板似的,我這樣一個女人都能將門踹開。”姚雨婷插話。“現在正是非常時期,你千萬不要露麵,要是讓老百姓發現你的存在,肯定會將你抓住遊街示眾。他們那些人才不管什麼內幕不內幕的,隻要能出口心中的惡氣就特別解恨。”
“姚縣長這話什麼意思?”王明揚不滿地問。
“當然是我哥的安全最重要。”姚雨婷繼續當她的好人。
“那你們準備帶我去哪裏?”黃道山緊張地問。
“跟我一起回市裏,你不能在茂竹,太打眼了,一不小心讓他們殺人滅口就完了。”王明揚擔心地說。“住我家裏,保證安全。”
“住你家裏?”
黃道山和姚雨婷同時驚訝地問。
“啊,有什麼不妥嗎?”王明揚的口氣緩和多了,沒有先前的嚴厲。“不過,我可不會白收留一個隻吃飯的閑人在家,聽黃叔說,你可是學校的尖子生,正好,我兒子還有一年初中畢業,那就麻煩你這個老師給他指點指點,省得明年考不上重點高中,我可沒那閑錢給他走關係。”
黃道山笑了。“這個沒問題。”
“我說王主任,你的鐵算盤打得夠精啊?”姚雨婷諷刺他。
“話別說那麼難聽,你放心,剛剛你替我付的那八百塊錢,我下次過來一定還給你,或者是周末去省城的時候還給你。如果你還是不放心,那就等我們到縣城後,我去櫃元機取錢還給你。”
他要是不提那八百塊錢的事,她還真忘了這事,對於一個人吃飽全家飽的姚雨婷來說,她還真沒把幾百塊錢看得那麼重要,平時又沒個三親六戚走動,她的工資除了日常開支和簡單的一日三餐,還真沒多少地方用得著。
“我說你是不是男人?”她不解地問。“是男人就得有男兒的本事,腦子裏成天記著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你還能辦大事嗎?”
“姚縣長好大的口氣,八百塊錢居然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這筆錢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那可是筆大數目了。”
“既然那錢是筆大數目,那就留給王主任存私方錢好了。”
“我有那麼可憐嗎?”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這種男人真是活該!活該被老婆管得嚴,要不然,真是要翻天。”姚雨婷想到他對自已那些輕浮的言行舉止又來氣了。“男人不能有錢,有錢就變壞,你老婆是個聰明人,讓你這種人在外麵也隻有貧嘴的份上,真想壞到什麼程度,你確實還不夠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