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閃現,她摸著另一個枕頭,似乎上麵還有舒祈安身上的氣息,她用力地嗅了嗅,一股熟悉而又令人心酸的味道勾起她更多的回憶。
這枕頭記錄了他們之間太多的私密回憶,是她與他靈魂和情感的見證,然而現在的這個枕頭卻變成了一個笑話,也許,他這個時候正在與顧靈纏綿不休。
這個有著他熟悉味道的枕頭再也不是她的催眠枕頭,而是一種嘲笑和諷刺,黑暗中,她抓起舒祈安曾睡過的那個枕頭狠狠地扔出去。
在這之前,她睡不著的時候,就抱著這個有著他氣息的枕頭睡覺,在絲絲甜蜜和幸福中睡著。
如今,她似乎要將他存在的氣息通通扔掉,自言自語,說周末一定去重新買兩套床上用品,她要把那個人的氣息和存在徹底從她的世界裏趕出去。
如果愛情是美好的,某些熟悉的東西會讓人有個寄托相思的去處。如果愛情是痛苦的,還不如全部扔掉來得痛快。
她是要將舒祈安徹底從私生活中趕出去,一個愛著別的女人的男人,即使跟自已修成正果也是愛情的墳墓。
摸著空蕩蕩的位置,仿佛有一頭叫做寂寞的怪獸正在身邊張著血盆大口向自已撲過來,她不禁雙手掩臉,放聲痛哭起來。
哭完後,她又開亮床頭燈,起床跌跌撞撞地去客廳找酒來喝,她不能在床上輾轉難眠,她得找到一種麻醉自已的良方。
這個良方就是酒,這是她多年慣用的良方,隻要喝醉了,她就可以倒頭睡覺,什麼痛苦都會煙消雲散。
從櫃子裏拿出一瓶紅酒,杯子都免了,直接拿著酒瓶邁著虛浮的腳步走到沙發邊,然後將自已的身體重重地跌坐進沙發裏。
抱著酒瓶喝起紅酒來,這種紅酒的喝法還是第一次,優雅慣了的她再傷心難過還是會優雅地喝紅酒。
就算跟沈浩然分手的那些日子,她也不曾對著酒瓶喝酒。
那時候的她,喝紅酒顯然是一種非常奢侈的事情,她就經常喝白酒,是後來經濟條件好起來,她才改喝紅酒。不管白酒還是紅酒,她都會倒進透明的杯子中一邊搖晃一喝,似乎要將所有的痛苦慢悠悠地融進酒液裏。
對於現在這樣的紅酒,她從來都是用漂亮的高腳杯倒上紅酒,再慢慢地品,再慢慢地讓自已在酒精中麻木……
而今天,她的喝法太豪放了。
隨著酒液慢慢地浸入身體,她的心不再那麼痛,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起來,當一瓶紅酒喝完的時候,她甚至還從沙發裏起來,在房間裏輕輕地搖來搖去,嘴裏發出一些沒人能聽懂的低呤淺唱。
房間的手機鈴聲響起來,她迷迷糊糊地搖晃著身體走進去,摸索著按下接聽鍵。
一瓶紅酒完全不至於讓她醉倒,她這種迷糊狀態,隻是一種心碎的表現,不是酒醉的表現,她的心仿佛給撕碎般。
電話一接通,她那莫名奇妙的低呤淺唱就傳到王明揚耳中,王明揚先是一怔,然後急切地問。“你沒事吧?”
“我有事又能怎樣?”姚雨婷痛哭失聲。“有事你就能跑過來陪我嗎?”
“出了什麼事?”王明揚心裏一驚。
“本來沒事,誰讓你這個時候打電話來?”姚雨婷把怨氣都發到王明揚身上。有個人突來關心自已,她就把對方當成傾訴的對象,“你們男人都是朝三暮四、見異思遷的壞種,今天愛一個,明天愛一個……”
“別亂說!我可是個專情的男人。”王明揚愣了一下,突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是不是又被那個壞男人傷害了?”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姚雨婷說著又傷心地痛哭起來。“既然不愛,為什麼要利用我?為什麼要這樣殘忍地對我?我恨你、恨你……”
姚雨婷今晚失控了,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不管多苦多痛,最後她都能笑一笑,樂觀豁達地說服自已堅強起來。
然而今天,她自已也沒料到,會輸得這樣的慘,她在鏡子裏照過,不是輸在容顏上,而是輸在年齡上,雖然她依然有著漂亮的容毅,卻無法掩蓋住她的真實年齡,姐弟戀還是不被世俗的人們所看好。
仿佛一塊大石在王明揚心中壓下來,他雖然沒談過戀愛,可從她的哭聲中,他能體會到她的那份傷感,她的過往他都清楚,隻是沒想到她會傷得如此深,一個沈浩然就如他心中的老虎一樣,他這麼多年不敢接觸任何一個靠近自已的女人,而她似乎也和自已同病相憐般,囚禁愛意多年後又再次受傷。
命運為什麼總是和她開玩笑?
王明揚淒聲說。“上帝關了一扇門,還會為你再開另一扇窗,有什麼好傷心的,既然人家是利用你,為這樣的人渣流眼淚更是不值,何苦折磨自已?”
“我再也不需要上帝的憐惜,舊的門雖然關上了,可這新開的窗口又將給我留下一道新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