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仙雅再睜開眼時天已經完全黑透,外麵的嘈雜聲也消失殆盡,四周一片寂靜,隻有不知從哪兒傳來的狗吠貓叫時不時地響起。
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彎腰從茶幾下拿起一個小鐵盒,打開蓋子發現裏麵亂七八糟的裝滿了花花綠綠的現代紙幣。
她也不知道在這裏吃頓飯要多少錢,就隨手在盒子裏抓了一把隨後拿起門鑰匙出了門。
下了樓她也不知道該往哪兒走,左右看了看隨便選了個方向走了過去。
祁陽住的地方雖然破舊,但好歹也挨著火車站,隻要走出小區的小路拐過彎就是車水馬龍的大道。
因為挨著火車站,所以即使再晚街道兩旁也擺滿了賣各種吃食的小攤位,徐仙雅挨著攤子看過去,發現現代的吃食花樣真是太豐富了,每一樣似乎都很香,她有些拿不定主意該吃什麼。
“美女。”正當她猶豫不決時,一個女人地聲音叫住了她,“來吃我的餛飩吧,保管讓你滿意。”
那個中年婦女的餛飩攤子就在徐仙雅眼前,她停下腳步看著那個女人,隻見她身材微胖,戴著個花帽子正一臉微笑地看著自己。
她的右手拿著一個大勺正在熱氣騰騰地大鍋裏攪著,左手不停往鍋裏放著一個個白色的食材,攤子飄蕩著濃鬱的高湯香氣,引得她不自覺地向攤子走去。
“那邊有桌子,你坐下我馬上給你端過來啊。”中年婦女對著攤子後麵抬了抬下巴。
徐仙雅點了點頭找了個沒人的小桌子坐下,瞪著雙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身邊三三兩兩吃東西的陌生人。
“來,餛飩好了。”沒多一會兒,中年婦女把一碗冒著熱氣的大碗放在了小桌上,樂嗬嗬地說,“你嚐嚐少什麼味道告訴阿姨,阿姨給你加啊。”
“多謝。”徐仙雅報以甜笑,拿起勺子準備嚐嚐味道。
餛飩很燙,徐仙雅吃的也很慢,即使在這樣簡陋的小攤子吃東西,她也保持著用餐禮儀,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吃著。
“小姑娘。”當她終於將一大碗餛飩吃完時,中年婦女過來收拾碗筷,打趣地說,“你人長的美,吃東西也很斯文啊,你瞧比你後吃的人都吃完走了哦。”
徐仙雅抬頭看了看小攤四周,果然剛剛還坐滿的位子現在竟然隻剩她一個人,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做的很好吃。”她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把紙幣全攤在桌子上,“多少錢?你自己拿吧。”
中年婦女有些驚訝地看著她的舉動,搞不清楚她是什麼意思,不過她擺攤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奇葩顧客都遇到過,所以也沒在意,隨手從紙幣裏撿出一張十元的揣了起來。
“大嬸,你家有什麼事吧?”徐仙雅眼裏水波般地光芒一閃而過,麵色有些凝重地問,“我看你臉色不好,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中年婦女轉過身用怪異驚詫地眼神看著她,她的眼角輕微地抽了抽,一直保持的笑臉也慢慢淡了下來。
“小姑娘。”中年婦女將手裏的東西扔到桌上,拉過徐仙雅旁邊的一張小凳坐了下來,有些懷疑地問,“你看出什麼了?”
徐仙雅抿了抿嘴,雙眼在中年婦女胖胖地臉上仔細看了看,輕輕地說道:“你家有人生病,而且是大夫醫不了的病。”
“唉呀!”聽到她的話,中年婦女震驚地叫出了聲,一把握住徐仙雅的手激動萬分地說,“小姑娘你說的太準了,我家男人在床上躺了快三個月了,這市裏有名的大醫院我們都去了,錢花了十幾萬可一點效果也沒有,可真是愁死我啦。”
這中年婦女看來也是憋了好久,根本沒懷疑徐仙雅的身份和用意,病色亂投醫,當下一古腦地把家裏的情況吐了個一清二楚。
原來中年婦女叫李素花,她的老公叫何大國,兩人有一個兒子叫何彬一直在外地打工,雖然他們的日子有些清貧,但一家人其樂融融過得也算有滋有味兒。
可就在三個月前何大國突然病了,他不停地咳嗽直到咳出血來也停不下來,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瘦下去,一個星期不到就隻剩一張皮包著一副骷髏架。
他們兩口子花光了家裏所有的積蓄還跟親朋好友借了好多錢,把市裏的大醫院都跑了個遍,可檢查結果都是找不到病因無法醫治。
如今何大國已經無法下床,沒日沒夜的咳嗽弄得街坊鄰居怨聲載道,於是他們不得不搬到火車站附近一個廢棄的工廠裏艱難度日。
“姑娘。”李素花強忍住眼淚,長長地歎了口氣哽咽地說,“不瞞你說,我已經給他置辦好了後事,準備隨時……”
說到這兒,她捂住嘴眼淚再也忍不住如開了閘的水龍頭般嘩嘩流了下來。
“如果你相信我。”徐仙雅扯過幾張紙遞到李素花手裏,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說,“讓我去看看何大哥,也許我有辦法。”
李素花聽她這樣說,用紙巾胡亂地擦了把眼淚鼻涕,拚命點著頭連聲說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