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域石頭城?我陡然一驚,酒一下子似乎也醒了大半,和阿妍相互望了望,繼而幾乎同時伸手拿過他手下壓的一疊資料。
這哥們挺夠意思,收集得還挺詳細,說話也挺得體,方才他稱阿妍為弟妹我倒是挺受用,不過阿妍的注意力早被那些信息吸引去了,根本沒在意,現在正低頭去翻看那些資料。我那校友又趁著酒興道:“我回去拿你的這圖樣對比搜尋了一下,又通過我師父的關係,才搞來這些東西。還真別說,這地方真的是有些來曆的,歡子你出息了,什麼時候對這西域文化也開始有了興趣?”
我眼前的資料還沒來得及翻看就被阿妍一股腦全拿了過去,當下對這個城池仍然是一無所知,但聽得他說西域文化,我又是一陣驚訝,酒一下子就醒了九成。雖然之前看到畫麵的場景,我就已經懷疑是西部荒涼戈壁山穀的情形,但真正從他口中確定是西域時,還是忍不住大吃一驚。
之前的種種經曆不得不讓我對西域這個詞很敏感,此刻再次談到西域,我仿佛又看到一張碩大凶惡的臉,和一隻泛著可怖光芒的眼睛,那種感覺著實讓人發怵,一瞬間酒似乎都變成了冷汗,沿著後背就流了下來。
我幹笑應付著,稱自己是生意需要,盡可能多地掌握各地的曆史文化。阿妍專心致誌地研究那些資料,我不好去湊過去,也不好冷落了我這位校友,幹脆借機和他閑談起來。
借著酒勁他又是一陣滔滔不絕,我費了半天勁才把話題硬給轉到這鬼域石頭城上麵。但見他一怔,夾了隻白米蝦塞到嘴裏,一邊嚼一邊作神秘狀朝我揮揮手,示意我湊近。
我順著他的意思,將身子象征性地往前靠了靠,伴著陣陣酒氣,耳邊響起一個聲音:“這地方邪門得很,幾十年來有好幾批科考人員去過那裏考察,結果都出了事情!”
“有這麼邪門?這樣的地方不少啊,有去無回,不少這樣的古怪城池都是這樣的啊,說不定遭到了野獸、沙暴或者其它災難什麼的!”我很肯定地說著,陷龍山、蛇宮、血之舟,這些也是屬於有去無回的地方,所以對於涉獵過這些地方的我來說,他的話倒並不能嚇到我,這鬼域石頭城也不過就是個普通的未解之謎罷了。
豈料他眉頭一皺,連連擺手,我一看這好像還有情況,將信將疑地望著他,隻聽他又道:“要真像你說的那樣簡單就好了,關鍵是問題沒那麼簡單,去進行科考的那些人除了途中有水土不服病倒的外,一個個都毫發未損地回來了!”
我立即道那這算什麼邪門啊,什麼事都沒有就權當是公費旅遊了一趟吧,現在流行自駕探險遊,去非洲的都有,論規模他們這還不算上檔次的呢。
他一聽立即打斷我,讓我別瞎扯,我自己也覺得自己是灌多了嘴巴犯賤,於是忙打了個手勢,示意他說下去。
原來,這被稱作鬼域石頭城的地方,位於新疆和外蒙交界處的一處偏僻的山穀,當然這山穀的輻射區域很大,延綿數十裏至阿爾泰山分水嶺,西南接準噶爾盆地。此地本是絲綢之路的重要組成部分,13世紀這裏的草原遊牧民族建立了一條東通蒙古草原的科布多,西出布倫托海的軍旅路線,成為了當時東西方各族人民互相交往的重要通道。在以後很長的時間裏,通過這條通道,商旅們源源不斷地把中原的絲綢、茶葉等貨物運往中亞及歐洲各地,又把歐洲和沿途各地的貨物、物產帶到中原地區。這就是曆史上有名的中原經由蒙古草原再折向西南越阿爾泰山至中亞、西亞及歐洲的“大北道”。
時光流逝,昔日繁榮的交通要道早已風光不在,如今隻剩下孤獨的山穀和殘存的城池聳立其間,努力證實著它有過輝煌的過去,因其荒蕪破敗、人跡罕至,而被稱為鬼域。鬼域石頭城位於山穀的西南端,屬新疆境內,哈薩克人稱其為七道海,源於圍繞石頭城四周天然形成的七個小湖泊。
從校友幫我搜集的有關七道海的圖片來看,我不得不讚歎這是個很美的地方,一望無際的綠色草原,風吹草低見牛羊,層層山穀似是巨人列隊一般,守護著這自然賦予的神聖美景,怎麼看也不覺得這地方能和詭異這個詞沾上關係。
我輕輕湊上前,招手問道:“這沒什麼特別的啊,聽你介紹的這地方,當年成吉思汗的蒙古鐵蹄都曾在這踏過,和你說的什麼鬼域石頭城有什麼關聯?你們單位不光研究地形地貌,難不成連考古這塊也代勞了?”
校友一笑道那哪能,我現在的師父原來是考古隊工作的,曾經去過那地方,當時那支考古隊一共十二人,除了一個身子差的適應不了荒原氣候,中途差點掛掉的以外,其餘的十一人全部都安全返回,還帶回了不少關於那地方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