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數年，回憶的畫麵不管是上台領獎，還是平日裏的生活，大多數都是隻有張曉敏獨自一人的畫麵。
馬龍抬眸看她，語氣越發冰冷：“於是，他們會對你寄予更高的希望，給你更沉重的包袱。這個世界，本來就是扭曲毀壞的！你到底有沒有想過，你要用什麼樣的態度來麵對這惡意滿滿的世界呢？”
記憶又一次切換，年幼的張曉敏背著書包在家門口，心情很是低落。
她雙手背在背後，手上拿了一張99分的卷子。
她遲疑著不敢用鑰匙打開門。
這對其他孩子而言已經足夠優秀的成績了，可是她卻會受到父母嚴厲的譴責。
她害怕回去麵對父母，更害怕從他們的眼底看到對她的失望。
馬龍慢慢走到她身邊，抬手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是時候想清楚了，你到底是誰，你到底要做什麼，你到底要為誰而活！把那些沉重的讓你喘不過氣的包袱扔掉吧！做你自己，為自己而活吧，讓自己開心最重要，那些條條框框，就扔一邊吧！你到底在壓抑什麼呢？在猶豫什麼呢？來，隻需要告訴我你要做什麼！我便能幫你實現你的願望！”
張曉敏沒有答言。
她看著鏡子裏麵的畫麵再一次輪換。
難得的周末，好不容易可以放鬆一下，親戚卻以她學習好可以激勵自家孩子上進為由，大清早便將快要高考的小可送到了她家。
才剛通宵做完題的張曉敏用一捧冷水洗了洗臉，然後看著鏡子裏憔悴的自己，歎了口氣，努力擠出笑容，走出盥洗室。
見她推門而入，已經乖乖坐到書桌前的小可一臉天真的笑道：“真是麻煩曉敏姐姐啦。要不是姐姐讀書也很忙，真想讓姐姐做我的家庭教師。”
張曉敏擺了擺手：“快別這麼說，你有不清楚的，再隨時問我就好了。”
小可雙手托腮，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來之前我媽說讓我少打擾你，隻要在你學習的時候跟著一起學就好了，怕耽誤你學習……”
她微微笑了笑：“其實還好，溫故而知新嘛。”
看著張曉敏溫柔的笑容，小可倍覺溫暖。
“好想跟曉敏姐姐一直在一起啊。”
話剛脫口而出，下一刻，小可就捏緊了拳頭，神情堅定地看著她道：“姐姐我決定啦，也要考x大，也要讀跟姐姐一樣的古漢語言文學專業。明年秋天，我就又是姐姐的學妹啦！”
張曉敏有些驚訝：“為什麼？你不是一直想學法麼？”
小可想也未想，便理所當然地開口道：“因為姐姐讀的是古漢語言文學啊。姐姐是我的偶像呀，我要跟著姐姐的步子往下走！”
接過張曉敏手裏的奶昔吸了一口，小可繼續笑容甜甜的說：“真好！這樣的話又可以跟姐姐在同樣的環境裏生活了。姐姐辣麼漂亮，辣麼優秀，我可是一直以姐姐為目標在努力呢……”
小可的聲音漸弱，張曉敏看著那即將消散的畫麵，緩聲開口道：“當時我聽著小可的聲音，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就一直在想對小可說，永遠不要成為我這樣的人，累不能說，苦不能提，連悲傷脆弱都不能在人前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