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兩人,迅速離開了黃石峰。
李亭君憂心忡忡越走越快,沒多久,來到了一座外圍山峰。山不算矮,看上去也有些氣勢,但山上建築房屋密密麻麻,一幢挨著一幢,一座山上就不知住著多少人;和花香鳥語的黃石峰相比,環境根本沒得比,遊離在空中的天地元氣也差遠了。
“剛加入乾坤刀宗的時候,我們住在飛來峰,後來,搬到大景山這裏來了。”李亭君簡單介紹幾句,開始上山,走在前麵帶路。
“飛來峰?那不是張五常所在的山峰麼,怎麼不繼續在那裏住了?”林天問道。
“和人較量,輸了,所以從飛來峰搬了出來讓位。看似不起眼的一間小房子,暗中惦記的都大有人在,內圍山峰上的一間茅草房,比外圍山峰的一座宮殿還搶手!”
李亭君苦笑,背後是無盡的辛酸。
在世人眼裏,四大隱世仙門是世外桃源,是與世無爭超然脫俗的天上人間;真正入門了,才知道怎麼回事。
和俗世宗門相比,乾坤刀宗的競爭激烈了百倍不止,李亭君等新人弟子入門不久,修為淺薄也沒什麼根基,按道理來說身份地位已經夠低了;但不管怎麼說,好歹也算是內門弟子,還有許許多多的外門弟子在等著搶占他們的位置。外門弟子下麵,又還有數不勝數的記名弟子和仆人在眼巴巴等著,一有機會就要上位。有本事的,自然可以一步步往上爬,沒有本事的,就要被一點點地淘汰,被擠出乾坤刀宗的核心區域。
“沒人能隨隨便便地成功,繼續努力吧!”
林天拍拍李亭君的肩膀,兩人在崎嶇的山路上飛奔,離李亭君等人居住的宅院越來越近。
那是一間上了年份的老房子,修建在半山腰上,牆麵斑駁年久失修。平時沒什麼人影,今天卻不知道為什麼,烈日當頭的響午時分卻門內門外擠滿了人。遠遠地,不時可聽見厲喝和慘叫聲傳來。
“林天師兄,是奪命三虎他們,他們已經來了!”李亭君心裏一沉,緊張起來。
“走!”
一直不急不慢跟在後麵的林天,突然加速,架著李亭君飛奔而去。一瞬間,李亭君隻聽見耳邊風聲呼呼作響,如騰雲駕霧般在山路上狂飆。等林天停下來,已經到了宅院內。
原本還有些寬敞的宅院,裏三重外三重幾乎擠滿了人。林天一眼掃過去,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麵孔,幾個曾一起參加仙門考核一起加入乾坤刀宗的武道高手,背靠背站在一起,手執長刀,身體卻在輕輕發抖,臉色蒼白。地麵上,也躺著一個武道高手,林天依稀記得叫什麼何大福來著,被一個五大三粗的大胡子踩在腳下;後者身後,跟著一群如狼如虎的家夥。
“小子,你竟然還敢反抗?”
大胡子殺氣騰騰,腳底板用力一碾,何大福鼻子和耳朵就鮮血直流,“害得我們差點死了一個兄弟,說,小子,你自己說吧,老子該怎麼懲罰你,才能一泄心頭之恨?砍下雙手廢掉你一身修為,還是一刀割斷你的喉嚨?”
何大福四肢動了動,想要掙紮著反抗,可惜,被大胡子踩得死死的根本動不了。胸口上被砍了一刀,鮮血直流,已經受了重傷無力反抗。另外幾個武道高手見狀,一個個雙眼噴火,一個個手持長刀但就是不敢衝上去,不是他們懦弱,而是雙方的修為相差太遠了,一起上都不是對手。
圍觀的人們指指點點,人數雖多,但沒有一個站出來阻止。
林天掃了一眼,發現圍觀的人群中不乏裝備精良的內門弟子,但更多的是不入流的外門弟子,還有身處最下層的仆人。離主峰擎天峰越近,宗門律例就越嚴厲,到了這偏遠的大景山,就有些山高皇帝遠的味道了,這裏的競爭更加激烈,也更加殘酷。
“不說是吧?好,老子給你個幹脆!”
大胡子冷冷一笑,猛地揚起手裏的長刀。
“慢,刀下留人!”
李亭君一聲呐喊,奮不顧身地衝了上去。
林天壓了壓頭上寬大的流雲鬥笠,不動聲色地跟上去,沉默低調,收斂體內的力量波動和氣息後,儼然一個普普通通的宗門弟子。
“李亭君?嘿嘿,來得正好!老子正四處找你這小子,還以為你跑到哪裏躲起來了,好,來得正好,正好把你們一網打盡,哈哈哈!”
大胡子哈哈大笑,一腳把受了重傷倒在地上的何大福踢到一邊,惡狠狠地盯著李亭君。
“荊龍,你下手好狠!”
李亭君撲到何大福身上,伸手一摸,全是血,抬頭看著殺氣騰騰的大胡子荊龍,雙眼一下子就通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