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守護族人,數千年來,不知多少仙門弟子死在了人跡罕至的角落。他們也有父母,也有愛人,不會修煉的普通人一生平淡,到老了都還埋怨一生碌碌無為,在普通人眼裏神通蓋世的仙門弟子們,也許卻在最是陽光朝氣的年華黯然隕落,至死都見不到親人一麵連碌碌無為的普通人都不如。多年以後,沒人知道他們的名字,甚至,沒人知道曾經還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隻剩下他們各自的親人在牽掛和哀傷中慢慢老去。
“大漢國清心夫人,王氏世家弟子王麗,謝過前輩大人!”
麗娘摘下頭上的麵紗,畢恭畢敬地向已經死去數十年的神火閣弟子夜七彎腰行禮,“林公子,很多年前,因為一些事情我個人對你們仙門弟子頗有成見,說過一些不好聽的話,也做過一些不好的事情。但現在,不得不承認,你們四大隱世仙門才是人族的根基,是真正的守護者;在這方麵,付出比大梵寺等宗門多太多了。”
麗娘語焉不詳,對往事沒有多說,但一臉誠懇。已經被風幹了幾十年的神火閣弟子夜七,還有他握在手裏的這封信,觸動人心。
“哪裏都有不好的人,四大隱世仙門內也會有敗類,但絕大部分仙門弟子還是錚錚鐵骨的。”
林天把夜七的遺物全都收起來,尤其是那封信,小心翼翼地折好,然後把屍體放到坑裏埋起來。四大隱世仙門同氣連枝,夜七這樣的仙門弟子值得讓人敬重,留著他的遺物和書信,說不定哪天還可以給神火閣和夜七的親人帶個口信,把夜七的遺物交給他們。
“林公子,我們現在往哪走?”麗娘問道,目光有些緊張和不安,一直托著散發出幽光的寶蓮燈。
被神火閣弟子夜七的屍體嚇一跳後,她憂心忡忡,擔心順著這條岔道往前走下去會遇到什麼危險。雖然身體疲憊,但冒著力量枯竭的危險也一直催動托在掌心上的寶蓮燈,不敢再摸黑往前走了。哪怕會引來難纏的狼蛛,也不敢熄滅寶蓮燈,擔心走著走著又迎麵碰上一具屍體。
“繼續向前走,說不定,香香公主就囚禁在前麵,走!”
林天長身而起,繼續走在前麵探路,鎮定自若無所畏懼。但為了謹慎起見,把背上的黑水重刀拔了出來,橫刀在胸前步步小心。表麵上樂觀鎮定,但差點迎麵撞上夜七屍體那一幕銘刻在心裏,越發小心謹慎起來,不然,或許就是夜七那樣的下場。直到現在,夜七的死因都還不清楚,看不到什麼明顯的傷口,越是這樣,越讓人不安。
但凡封印著一尊魔神的地方,必定有著異乎尋常的超強的妖孽,是眾多大凶之地中最危險的地方!
麗娘憂心忡忡,林天也是一樣,隻是表麵鎮定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在寶蓮燈的照明下,兩人一路向前走。一路上,遇過碩大的老鼠,看到稀奇古怪的人形亂石,都是虛驚一場有驚無險。但接連走了一個多時辰,穿過一條條岔道後,仍然感應不到香香公主的氣息,也找不到上官屠等宗門弟子。最後,竟然又繞回了埋葬神火閣弟子夜七的地方。
“這蝙蝠洞內,不僅岔道四通八達是個立體迷宮,並且,有人故意布下了厲害法陣或者什麼禁製!”
麗娘臉色凝重,看著埋葬夜七的土堆,臉色更加凝重了。
目前來看,夜七還真有可能是走不出這迷宮,活活餓死在這裏的。破不了這禁製法陣,兩人隻怕也是同樣的下場,走來走去累死了也白搭走不出去。
“這禁製,也許是蝙蝠洞內的妖孽布下的,也有可能,是我們四大隱世仙門的厲害禁製法陣!”
林天說道,心中苦澀。
在岔道中轉來轉去,他隱約感覺到了一股依稀熟悉的氣息,仙門法陣的氣息,和當初仙門考核時蕩漾在試煉場上空的氣息有些相似。很有可能,為了壓製蝙蝠洞內的妖獸,四大隱世仙門前輩高手同樣在這裏布下了厲害的法陣,然後定期派門下精銳弟子來這裏曆練掃蕩,加強魔神封印。隻可惜,雖然隱約猜到是怎麼回事,但林天加入乾坤刀宗的時間實在太短了,一直專注於刀旋的錘煉和刀法修煉,還來不及鑽研仙門法陣,明白是怎麼回事也無法破解。
“也就是說,我們隻能在這裏等死了?”
麗娘苦笑,兩人都不甘心被困在這裏,但一時之間都是束手無策。
燈光幽暗,在寶蓮燈能照到的地方之外一片黑暗,四周靜靜的鴉雀無聲如同一個巨大的墳墓世界。在這墳墓世界中,似乎又隻有林天和麗娘兩人。時光在這裏似乎也格外漫長,盡管努力不去想,夜七的身影仍然縈繞在兩人腦海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