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聽著窸窸窣窣穿衣聲消失後,鮮於炎烈轉過聲來,不禁撲哧一笑,女子立馬持劍近身,劍身再次擱在炎烈的肩膀上方。赤裸裸的威脅,“住嘴!”
鮮於炎烈臉色在被劍指時也逐漸在降溫,側過臉盯著女子雙眸,不在乎雪白脖頸因她的扭動而擦出的血印,也不在乎女子不帶感情的回視,就這樣將冷到沒有溫度的將目光與女子的相撞,周身的氣息似乎都在霎時凝固成冰。
若有不明事理的人在場,估計都會認為她們這是在深情對望,一眼萬年。
鮮於炎烈心裏此時卻是怒意叢生,他喜歡這個女子的氣息,救她,但不表示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忍耐極限。
救她,你可以說他愛美人,可以說他不分善惡,可以說他行隨心動。總之救了便是救了,無關結果,無關事物分辨準則,無關心情。隻是為了那個該死的相對味的“感覺”。是彼此氣息的融合,是一眼就是朋友或是敵人的界限。是對自我第六感的無條件相信。
鮮於炎烈性格就是如此,對自己認定的有種狂熱而偏執的頑固與執著,用個不恰當的比喻,好比血蛭,一旦讓其嚐到鮮血所帶來的美味,便不會鬆口,一股腦的往裏鑽,不死不休。被他盯上的人是悲慘的,也是幸運的。
也許這個女子有那個能力殺他,但他卻不後悔,隻因為第一感覺知道這個人他要定了,如果被這女子反噬而滅,那麼僅僅隻證明他資格不夠,能力不夠。在這慌亂異世死不過是個方式問題和時間問題。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樣的人生才會有挑戰性和創新性,激情總能激發人的無限潛力。
“出”鮮於炎烈吐出這個字的同時,額頭血蓮花快如閃電般飛體而出,嗅著女子腰間的血腥味圍著高速旋轉,淡淡地紅光微微刺痛女子雙眼,待她適應光芒,驚愕地發現腰間紗衣已被鮮血浸濕,絲絲血跡正消融在紅色薄霧中,甚至能清晰感覺到生命之源的流逝。
殺手本就每天麵臨著不同的生死掙紮,對於死亡的概念從最初踏上這個行當的恐懼到淡然,最後隻剩下麻木。隻為了任務的完滿完成。
可這次不同,沒有一箭穿心的痛苦,也沒有刀刀割膚的酷刑絞殺,隻是讓人感覺到生命的流逝,甚至不帶丁點疼痛,估計這算是最好的死法。卻是最令人無法接受的死法,對於生的渴望激發到無限。
鮮於炎烈眼神不變,氣息卻在強自提升至極限,極力以氣勢壓倒她,他知道眼前女子個性剛烈,傲骨不屈,若隻是蠻力征服,毫無任何意義,必須從精神上打垮她,讓女子徹底的臣服,才能在平等地位與之交流。
終於在臨界點時,鮮於炎烈冷冷地拋出選擇:“死或者臣服”。
如附蛭骨的眼神緊鎖女子的微散光的雙眸,女子臉色已近蒼白,卻兀自堅持,竭力維持持劍姿勢,這份堅毅本屬不易,卻不懂得變通。殺手,要這份傲骨有什麼用,在死亡麵前“生”才是王道!
女子聽著鮮於炎烈的話後,立馬反問道:“死或者生”。身體中大量血液的流失讓她說出的話並無多大氣勢,但擲地有聲。對於已控製了鮮於炎烈的她,若不是不知道殺了他,有什麼後果,她都想立馬解決掉他。她做事的風格向來要求百分之百的把握。
一時間,兩人僵持不下,鮮於炎烈看著似乎勝券在握的女子,突然笑了,從低眉淺笑,到露齒微笑,再前俯後仰的大笑。每個動作,劍始終未曾離開半分,緊貼脖頸,鮮於炎烈似乎完全忘了這些,邊笑邊喘氣道:“收”,眨眼紅光便逝,隻能看到鮮於炎烈眉心那點淡淡圖紋微微閃爍,似乎與肌膚色更加融合。
女子不明所以地看著鮮於炎烈的發瘋,毫無征兆,前一刻還氣勢迫人,讓她有那麼一瞬想要立馬放下劍臣服的衝動,畢竟刀上舔血的日子慣了,硬撐著。後一秒居然來一個大笑特笑,放了她。饒是她淡定自若,也被弄得頭昏腦脹,她不會傻到相信鮮於炎烈是怕死,才會放她,而是不想玩了。
“玩”腦海中立馬捕捉到這個字讓女子刹時一震,怎會如此想法,勝負雖然不甚明朗,可也不至於如此怪感,正待深究,卻眼前一黑,昏倒過去,不醒人事。
看著倒地的女子,鮮於炎烈並未出手幫忙相扶,繞過她,坐到一旁梨花椅上靜靜地品茶。額前已沒有剛才的灼燙感,想來血蓮花應暫時消停。女子眼中的掙紮並未逃脫他的利眼,目的已達到,略施懲罰的同時解決血蓮花問題,就無再糾纏下去的必要。
便忍不住笑了,因為自己似乎很是欠虐,都已經掛彩,還再那和迂腐古人計較。回想當時情況如下:
“女子慘白仍帶自信光暈的臉龐,腦海中自動浮現一幅畫麵,自己成一副乞討狀一把鼻涕一把淚湊近女子,拉著她水袖使勁拖曳道:‘你打我吧,你殺我吧’而每次女子的劍刺向自己時,總又被不小心躲掉,女子三番五次後,頗為生氣,便不再動手,自己又湊近,哀怨道:‘求求你,打我,殺我吧’。。。。。。”畫麵太娘,再盯著女子不斷疑惑加驚愕的表情,思維便越發不受控製地發散,越來越天馬行空的想象。自然而然就有後麵的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