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乍聽到這話,先是愣了一瞬,好一會兒才明白施妙魚的話,便有些沉默。
見她不回答,施妙魚以為母親心中還是放不下爹爹,神情便帶出幾分急切來:“母親,原本父親的為人不該做子女的來置喙,可是他做的卻是太過分了。這樣一個品行敗壞之人,有什麼值得您留戀的呢?”
聞言,林氏便知施妙魚想岔了,她伸出手來,摸了摸施妙魚的頭,強笑道:“傻丫頭,母親再怎麼,也不至於下賤的這個地步。”那施慶鬆都向她投毒了,若她還對這個男人有留戀,那也太沒腦子了些。
隻是……
“和離一事,哪有那麼容易的?而且為娘還沒有考慮好,還是再等等吧。”
見林氏的神情有些鬆動,且聽著她話裏的意思也是對父親沒什麼留戀的,施妙魚才鬆了一口氣,又忍不住勸道:“母親總該為自己想想,這個沐陽候府對您有害無利。”
母親的前半生已經毀在沐陽候府了,後半輩子,總不能繼續葬送在這裏。
她說的話,林氏何嚐不懂,可是她的顧慮卻格外的多。但是那些話,卻不適合跟施妙魚說。
因此,林氏隻是微微歎了口氣,輕聲道:“妙魚,你還小,這些事情不是你該考慮的。”見施妙魚還想說什麼,林氏握住了她的手,又道:“為娘知道,我的妙魚是個好孩子,也知道你的心思。不過這事兒茲事體大,咱們還是從長計議吧。”
眼見得林氏的態度堅決,施妙魚也知道一時半會是勸不動林氏了,隻得歎息道:“好吧,母親心中有主張便好。”
今日勸不動便罷了,總歸日後還有得是機會。但是和離一事,她是一定要促成的。母親這樣好,她絕對不能讓母親的下半輩子就這樣過!
……
母女二人又說了一些悄悄話,便見丫鬟春桃拿著一本冊子並著一些香燭等物走了進來。
林氏看了一眼,頓時笑問道:“東西可都準備齊了?”
聞言,春桃連忙回道:“回夫人,後日上香所用的一應物什都備下了,還有您吩咐的香火錢雙份,咱們也都準備了。您可要瞧瞧,還有什麼不妥的麼?”
林氏擺手笑道:“不必,你做事情,我是最放心不過的,先收拾起來吧,後日去時再拿出來便是,當心別返了潮。”
春桃應了便要下去,施妙魚這才笑著問了一句:“春桃這是要替母親去上香麼?”
林氏信佛,自從去年歲上身體日漸不好,便改成了丫鬟代替她去上香,已然成了慣例。
雖然這些記憶有些久遠了,但是施妙魚卻是記得的。
不想她這話才問出口,就聽得林氏笑道:“不,這次我親自去。”
施妙魚微微一愣,下意識道:“母親,您身子還沒好利索,這不大妥吧?”
林氏笑著拍了拍她的手,歎道:“放心,母親沒那麼嬌氣。況且心誠則靈,每次都讓丫鬟代替,像什麼話?再者說,我這身子倒是輕快許多了,出去走走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