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那吏部尚書也是一個蔫壞兒的,他得知了之後,並沒有直接上書,而是令人將這事兒借著一個宴席散播了出去。
這個宴席請的都是當朝官員的家眷,且那些官員都有一個毛病,便是懼內。
沐陽候府這事兒新奇的聞所未聞,借著順天府尹夫人的嘴巴講出來,之後又有吏部尚書夫人的嘴巴說出他們要聯合狀告施慶鬆。
京城的太太團們掐架時厲害,團結起來的時候,也是很厲害。
開玩笑,這種為了玩物一樣的小妾竟然敢殺了正妻的男人,若是她們不奮力收拾了,將來她們的男人這麼做的時候,誰來幫助她們?
畢竟,哪怕是最懼內的男人,也都是有小妾或者通房丫頭的。還有一些名義上沒有,可是近身伺候的丫鬟也早不是女兒身了,這些事情,做主母的能殺得了一個,還能管得住所有丫鬟?
若是當真有一日夫君也學壞了,沉迷小妾而對發妻下手,那可就不得了了!
一想到這個後果,眾位夫人們越發的怒火高漲。
在她們義憤填膺之下,竟然有十三位朝臣都聯合進來參奏了施慶鬆。
開玩笑,這種情況下跟夫人作對,那才是傻的呢。更何況施慶鬆做的的確過分,還害的他們被夫人們耳提麵命了一頓不算,家中的嬌妾丫鬟也都被折磨的不輕。
心裏有了火氣無處發泄,那就隻能告施慶鬆了。
畢竟,這罪魁禍首倒黴了,他們才能痛快啊!
順帶著,還將那裘家也給告了。雖說隻是一個布政使,可誰讓那小妾是他家的嫡女呢!
好好兒的女兒教成了禍害人的敗類,不參你參誰!
原先的時候,因著那科考舞弊案,皇帝就有些懷疑這是不是一場黨政陰謀。所以當施慶鬆都沒上朝還被人參奏了之後,他就覺得,這可能又是陰謀了。
於是,皇帝頓時便命人將施慶鬆傳上了金鑾殿,讓他跟這些參奏他的人當場對峙。
然而,當得知那些人參奏他的理由和那些朝臣的身份之後,皇帝又茫然了。
這十三位朝臣,哪個派係的都有,還有一些是從不參與當真且讓他格外器重的直臣。
這……就很迷了。
至於他們參奏施慶鬆的理由,倒也是足夠讓人氣憤的。
為了一個小妾,竟然下毒謀害發妻。這不管放到哪朝哪代,都是一件很讓人不齒的事情。
施慶鬆被皇帝傳喚的時候就有些忐忑,他想了一想自己最近也沒有做什麼事兒,便腰板挺直的來了。
當然,如果他早知道自己來了之後會麵對十三位朝臣的炮火,那是打死也要稱病的。
然而,沒有如果。
事實就是施慶鬆被朝臣懟到不敢說話,最後還被皇帝痛罵了一頓:“如此行徑,實屬無恥之極,簡直是我西楚國的敗類!聖人垂訓都進了狗肚子了?滿口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
諸如此類的罵了一頓,直將施慶鬆罵了個狗血淋頭。
然而這還不算完。
等到皇帝罵痛快了,許是覺得還得給這十三位朝臣一個交代,便又大手一揮,將沐陽候施慶鬆這個爵位降了一級。
“沐陽候施慶鬆降級為陽遠伯,罰俸三年,以觀後效!”
從此之後,西楚國再無沐陽候,隻剩下了一個陽遠伯。
西楚國的外姓臣子最高的殊榮便是爵位,一共分五種,乃是公侯伯子男。
施家三代之後,爵位便該降為伯的,但是老沐陽候卻是爭氣,硬生生的讓皇帝保住了他的侯爵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