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渾身都被雨水衝刷,衣服濕漉漉的貼在身上,反倒是勾勒出她玲瓏的曲線。
若說王逑先前是怒火,那麼此時他的火氣就變了味道。
“正巧,我也有話要同你說!”
這個小賤人可是自己送上門兒來的,他若是不辦了她,就對不住自己!
見王逑再次撲過來,霓裳越發的有些緊張,她抬手便擋住王逑,顫聲道:“我可是你表叔的人!”
這話成功的讓王逑的動作慢了一瞬,可也隻是一瞬。
然而這片刻,已然夠用。
霓裳迅速的伸出手來,將手中已經結成塊的藥粉塞進了王逑的嘴裏。
王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片刻才反應過來,忙忙的後退幾步,不住的彎腰吐了起來。一麵吐還一麵指著霓裳罵道:“小賤人,你給我喂了什麼?”
可不管他怎麼吐,嘴裏都帶著苦澀的味道。
王逑顧不得其他,忙忙的跑到桌子前,端起水杯開始漱口來。
眼見得他吐得滿地都是水,霓裳的眼中則帶著滿眼的冷清。
她甚至還有心思回答,淡淡道:“自然是好東西。”
王逑吐得昏天暗地,然而不管他怎麼吐,那嘴裏的苦澀味道就是揮之不去。
他氣得將手中的茶盞打翻在地,猛地回頭去掐住霓裳的脖子,惡狠狠的咒罵道:“小賤人,你想害我,我就先打死你!”
然而還不等他收緊手臂,就覺得小腹一陣劇痛。
王逑不可置信的低頭,就見自己的小腹上插著一把匕首。
而匕首的手柄上,則被一個女子抓著。
那是霓裳的手。
柔軟白皙如上好的羊脂玉,那是王逑曾經最喜歡的部位。
然而現在,那一隻手卻猛地將匕首拔出,又重重的朝著他的胸前刺了一刀。
“啊,賤人,賤人——”
王逑疼的像是一條離了水的魚,不住地在地上打滾著。
他伸出手來,想要去拽霓裳,卻見她後退了幾步,相隔不遠,漠然的望著自己。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瀕死之人。
是的,將死之人。
王逑驟然清醒過來,被死亡的恐懼嚇到,原先的咒罵也便成了哭泣:“求求你,放過我吧!”
那喂進嘴裏的藥已經齊了作用,王逑的手腳無力絲毫提不起來,而身上劇痛又讓他格外的清醒。
見王逑哭泣求饒的模樣,霓裳的眼中滿是恨意:“放過你?那你當初,怎麼不放過我爹?!”
她念及此,驟然蹲下身子,瘋了一樣的將匕首刺進王逑的左臂,隻聽得男人的慘叫聲響起,便帶出冉冉的鮮血來。
霓裳隻覺得手腳都在抖,甚至連握著刀的力氣,都是她拚死才握住的。然而將匕首刺在王逑身上時,她又覺得充滿了力量。
那是恨意。
爹娘的死,以及她被糟蹋時的恨意!
正在此時,門外響起山響的拍門聲來。
“逑兒,你怎麼了?開門呀,逑兒你出什麼事兒了?”
那是齊巧娘的聲音。
王逑拚著全力哭喊道:“祖母,救我啊,祖母救……啊——”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霓裳再次狠狠地刺入了胸膛。
這一次,王逑要說的話,徹底的被堵在了喉嚨間。
那一刀致命,讓他再也說不出話來,喉嚨裏隻剩下了“嗬嗬”的聲音來。
見王逑在地上不住地抽搐著,霓裳漠然的望著他,眼中無悲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