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妙魚雖然沒有進過,可是也是知道一些的。那國學院內也分諸多派係,最明顯的當屬世家子弟和貧寒學子。
世家子弟可自幼入國學院讀書,而貧寒學子隻能由每年的秋闈來擇選出來,這兩個派係之人相遇,自然會產生無數的矛盾。
而這兩方人所教授的老師也不一樣,故而互相之間是相看兩厭,當然也有互相看對眼的,但是那隻是少數。
聽得施妙魚這話,林祈風微微一笑,道:“表妹放心,我心中自有打算。”他早在預備走這一條路的時候,便已經將所有的情況都了解了。
要麵臨什麼,他心知肚明,而未來要如何走,他也早在心中演練了許多遍。
隻是見到施妙魚這般關心自己,林祈風還是不由得心中暖意融融。
她二人說完之後,便聽得林思雨笑眯眯道:“祈風這些時日辛苦了,如今結果已出,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一段了。總歸就算是要去國學院,也是過幾天的事兒。”
一旁的林嫣然也道:“是啊,這些時日咱們大家都懸著一口氣兒,如今可算是能鬆一鬆了。祈風的確也太辛苦了些,我聽丫鬟說,那些學子們都等著放榜之後秋遊呢,祈風若是無事,這兩日也隨他們出去轉轉,權當散心。”
聞言,林祈風笑道:“多謝姑姑關心,侄兒曉得的。不過讀書之事我一向當做樂趣,所以倒是不覺得辛苦,反而樂在其中。至於秋遊一事,也是他們瞎胡鬧罷了,侄兒便不去湊熱鬧了,還不如在家陪著姑姑搗藥來的靜心呢。”
聽得這話,林思雨頓時笑道:“祈風當真是書讀得多了,連性子也變了,你往日裏不是最不耐煩藥味兒的麼。”
林祈風絲毫沒有被戳破的尷尬,反而溫聲笑道:“姑姑說的不錯,性子是會變的,這愛好也是會變的。侄兒如今覺得,您那裏可是洞天福地呢。”
畢竟施妙魚每次前來,都是要去林思雨那裏的。於林祈風而言,哪怕是遠遠地見上一麵,縱然不說話,也是好的。
他雖然已經不奢望跟施妙魚會如何,可是看一看對方,知道她過得還不錯,便讓林祈風格外的滿足。
林祈風這話一出,林思雨便沒來由的心中一動,繼而看了一眼施妙魚。
此時的施妙魚,正在低頭拿著一個葡萄把玩,似是並沒有留心聽他們說什麼。
林思雨心中不由得歎了口氣,原本想撮合妙魚跟祈風,誰知襄王有意神女無心,倒是自家侄兒將一顆心都給送了出去。
就連收回,怕是都難了。
她心中這般感歎,麵上卻是分毫不露,隻笑嗔道:“也好,多一個人幫忙總是好的。”
說到這裏,林思雨又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道:“說起來,妙魚先前送過來的那個姑娘,倒於醫術一道格外有天分呢。”
聞言,施妙魚這才抬起頭來,笑道:“姨母說的可是霓裳?”
“正是呢。”
說起來霓裳,林思雨倒是真的有些喜歡:“那丫頭不但是個難得的好苗子,最難得的是她的秉性,倒是個苦心鑽研的,且還有些醫癡的模樣。”
對於霓裳,林思雨是又心疼又喜歡,先前隻是知道她的遭遇可憐,越接觸下來,便越發的覺得這姑娘招人喜歡,忍不住的便想要疼她。
聽得這話,施妙魚也格外高興,因笑道:“我就知道霓裳是個有天分的,當初我曾教過她一些,她學東西之快,叫我都咋舌呢。”
“正是呢,我打算再考察她一段時間,若是這丫頭當真是於此道大有作為,便收下她了。”
林思雨說完這話,施妙魚是真的驚呆了,試探著問道:“姨母可是要收她做弟子?”
見林思雨點了頭,施妙魚越發的吃驚,要知道,前世裏不知多少人仰慕林家的醫術,想要拜林思雨為師。
這其中,有錢的有權的不知凡幾,可林思雨到死都沒有收過一個弟子。
然而今生,隻是一個霓裳,竟然讓林思雨動了收徒的心思,可見霓裳的造詣了!
不過這到底是一件好事兒,因此見林思雨態度堅決,施妙魚也不由得勾唇笑到:“如此,倒是她的造化了。”
以後,她也不必擔心霓裳了。畢竟有林思雨的傾心相授,她的前途也可謂是一片光明了。
此時已經臨近正午,林思雨便吩咐丫鬟們上菜了。
因著林祈風還要準備國學院的事情,所以等到吃完飯之後,他便去忙了。而林洲也因著鋪子裏的事情出門去了,府上便隻剩下了施妙魚三人。
施妙魚這些時日總愛往林府跑,起初林嫣然還會擔心陽遠伯府對此會有異議,不過時間長了,也就淡了這個心思。
總歸女兒是她的,白日裏願意前來,施慶鬆還能攔著不成。若他真敢因此來林府鬧,自己是絕對不會給他好臉色的。
想清楚了這些,林嫣然便放下了心思,一心的陪著女兒說話了。
不過對於此,林嫣然倒是多慮了。
因為此時的陽遠伯府,早已亂成了一鍋粥,成日的被王氏鬧得不可開交,施慶鬆一個頭兩個大,再加上失去了愛妾,整個人都有些頹廢,哪兒還有功夫管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