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的時候又下起了雨,施妙魚被雨聲吵醒,聽得外麵有些嘈雜,便起身下了床。
不想還未走到窗前,就見門被推開。
是顧清池。
“怎麼還沒睡?”
見施妙魚站在那裏,顧清池一時有些訝異,他的眸子裏帶著未曾褪去的陰沉,倒是讓施妙魚嚇了一跳。
“剛醒,爺,出什麼事兒了?”
聞言,顧清池搖頭道:“無事。”
他一麵說,一麵將外衫隨意扔在一旁,走過來道:“你再睡一會兒吧,明日晨起,我這著人送你去幽州。”
顧清池這話說的又快又急,施妙魚一愣,下意識道:“為什麼?”
怎麼好端端的就要走了?而且……如果回去,不是該去京城麼,怎麼會是去幽州?
幽州,施妙魚是知道的,那是白衣教的大本營。
“那你呢?”
待得反應過來之後,施妙魚又問道。
顧清池對她的話避而不答,隻道:“本王還要再待幾日,聽話,你且先隨他們過去。”
這兩日他十分疲憊,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著跟那些官員打嘴上官司。
在知道了安陵郡真正的情況之後,顧清池也顧不得再偽裝成無能的模樣,雷霆之怒之下,方才從那些人的口袋裏虎口奪食一般的摳出來了三十萬銀子,如今已然命人盡數就近折成糧食,明日要親自送去安陵郡及其周邊。
雖說他打了那些人措手不及,且還因著手上的把柄讓那些人隻能乖乖就範。但是這件事情,想來不久之後便會出現到皇帝的案頭上。他不知道到時候以皇帝對自己的忌憚,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來,如今隻能先將施妙魚護送到安全地帶。
之後的事情,再行打算。
見顧清池滿麵風霜,施妙魚也覺得心中不安的很,因握著他的手道:“我不走,王爺在哪兒,妾身就在哪兒。”
雖說對這話,顧清池很感動,但是他的態度依舊十分堅決。
“聽話,安陵郡如今正是災患頻發,本王自顧不暇,不能分心照顧你。”
顧清池摸了摸施妙魚的頭,抱著她道:“別讓本王分心。”
聽得這話,施妙魚咬了咬唇,踮起腳尖在他的唇邊吻了一吻,在顧清池呆住的時候,輕聲道:“爺,你相信我麼?”
不知為何,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自己不能走。
最終,顧清池也沒有勸動施妙魚。
因為他隻要一張口提“走”字,施妙魚便會直接親上他。
這般之下,顧清池倒是也逐漸散去了那些沉重,無奈道:“你呀,讓本王怎麼辦才好?”
他眼下不知前路如何,隻是希望施妙魚不要被卷進這些事情中去。
畢竟,且不說遠的,單隻說那些官員,被自己如今一威脅,若是有那想要狗急跳牆的,怕是就要暗中做小動作。
他擔心施妙魚,她畢竟是一個弱女子,若是他們對她下手,自己是絕對不能承受的。
她是他的軟肋。
也是他的盔甲。
“罷了。”
還是顧清池妥協了。
他懲戒似的咬了一口她的唇,到底是沒有拒絕她。就讓她跟著也好,至少是在他的身邊,幽州路途遙遠,如果施妙魚在那途中出了事情,更是自己不能承受了。
念及此,顧清池也放下了那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