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荷從小沒了父母,所以她曾經很珍惜謝老夫人對自己的好,然而現在,所有的好都灰飛煙滅,燒掉了那一層拙劣的偽裝之後,便隻剩下了猙獰的現實。
謝老夫人剛擤了鼻涕,對著人說道:“那采荷就是個小浪蹄子,見我兒子生的好,便想跟他苟且。誰知我兒……”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得身後大門吱呀一聲打開,繼而便見一個身段窈窕的女子麵無表情的走了出來。
“謝老夫人,人在做天在看,你這麼構陷我,難道不怕天打雷劈麼?”
聽得采荷這話一出,謝老夫人頓時便有些心虛,但是一想到自己兒子被她害的 有多麼的慘之後,她霍然站起身來,指著采荷道:“你們看,這就是那個害了我兒子的小娼婦!”
說這話的時候,謝老夫人眼中恨不得飛刀子,而一旁的謝吉祥也跟著指道:“就是她,先前還哄著我叫她嫂子,結果現在看上了別人,就把我哥給趕了出來,害的他連活計都沒了!”
謝吉祥並不知道昨日她走了之後,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可這不妨礙她順著自己娘的話來說。
眼見得這一盆盆的髒水朝著自己潑了過來,饒是采荷也覺得眼眶通紅,咬牙問道:“我自認對你們家問心無愧,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我都沒有做過對不起你們的事情!一切公道自在人心。”
采荷不會罵人,然而她的辯駁,在那些人的眼裏卻是格外的蒼白。畢竟,這位老太太顛倒黑白的能力實在是太強,有她在地上的撒潑打滾兒的表演,任誰也不會去相信采荷的。
謝老夫人做的的確夠狠,她聽到采荷的話之後,直接往地上一躺,哭嚎道:“你竟然詛咒我,老婆子一大把年紀了,你居然這麼對我。小蹄子你的心怎麼這麼黑呢,我兒當初真的是瞎了眼才看上了你。如今你朝三暮四,還要去害我兒子,作孽喲!”
而謝吉祥也在一旁擦著眼淚道:“采荷姐姐,你當初不是說要跟我哥哥一生一世的麼,怎麼現在說變就變了呢?我哥哥都說了,你被別的男人看光了他都可以原諒你。可你怎麼能反過來這麼對他呢?”
她這話說的太過直白,再加上小姑娘十二三歲,沒人會覺得她會說謊,所以一時之間,那些眼神都帶著探究和鄙夷。
而那些圍觀的人中,不乏一些男人們,聞言都在采荷的身上掃來掃去。
這麼年輕的一個小姑娘,瞧著漂漂亮亮的,難不成內在是一個蕩婦?
眼見得那些目光格外的下流,采荷氣得眼睛都紅了,而隨後跟來的初雪,也忍不住怒道:“你們未免也太無恥了吧!是誰當初過來舔著臉討好采荷的,借著關心的名義連吃帶拿的,如今貪得無厭撐死自己了,反倒過來倒打一耙,有你們這麼惡心的人麼!”
謝吉祥先前就瞧不上初雪,不過一個丫鬟,伺候人的東西,怎麼瞧著比她們這些好人家的姑娘都高貴。采荷就算了,畢竟自己可以拿她的東西,可這個初雪,每次看到自己就格外的嫌棄,就跟自己拿的是她的一樣。
這會兒聽到初雪替采荷說話,她立刻就站了出來,怒道:“你才惡心呢,你全家都惡心!我說采荷,先前叫你一聲姐姐,你居然還自以為是上了,真當自己是姐姐了?怎麼,自己無話可說了就找幫手來,你也太不厚道了吧!”
“不厚道?”
采荷心中早涼了,此時聽到謝吉祥這話,冷笑一聲,指著她道:“我是不厚道。畢竟你現在身上穿的帶的都是當初我給你的,還有謝老夫人身上的金佛,手腕的鐲子,這些東西都是從我這個不厚道的人這裏拿來的。怎麼,你們不嫌棄我的東西了,倒是戴的心安理得的很呐!”
謝吉祥就算是再傻,也聽出來采荷的諷刺了,立刻便咬牙道:“你胡說,這是我自己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她一麵說著,一麵試圖捂住自己的首飾。
而她的話音落下,就見周圍那些人看向采荷的眼神都變了,難不成這安陵王府裏的丫鬟也是這般眼皮子淺的不成?
見她這般模樣,采荷心中早有數,因冷聲道:“你身上衣服是五福記的,首飾是方寶齋的,上麵還刻著鋪子裏的標記,不如我跟你去鋪子裏查一查,看看是誰購買的?”
原本采荷不想跟她計較這些,然而這謝吉祥說話太過氣人,讓她有些咽不下這口氣。
一旁的花夕也鄙夷道:“你的臉還真是大啊,前腳從我們這裏拿走東西,後腳就成你的了?舔著臉要東西的時候親哥哥熱姐姐的,怎麼,現在拿了東西就翻臉不認人了?要不要這王府裏的都來看看,你身上穿的戴的到底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