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1 / 2)

許清渠迎著來人,麵上浮出喜色,那程學讓才近身,許清渠已經大拜了他,口裏還祝:“賀喜程學子高中。”

周圍已經有人看了過來,有些相識的,大多都是不認識的。

程學讓也不與其他人招呼,看到許清渠後,就隻對著他。

現在那程學讓聞聽了這話,連忙又是擺手又是去扶許清渠,“許先生可不要嚇我。我哪裏敢受你的拜。”

許清渠卻不理,又笑著回他說:“一朝登了天子門,今後探花郎官爵在身,我這等草民可總要先拜好了你才成。”

程學讓麵上隻漾了一層淡淡的笑。

齊洛藺就著許清渠的身旁看過去,今日的程學讓穿著一身半新不舊的薑色袍子,麵上打理的幹淨,似乎是因來看榜特意收拾過的。

不過,那笑卻淡的並不像是欣喜的表現。

兩人站在黃榜下寒暄了幾句,直到身旁有其他相熟的學子來恭喜程學讓,程學讓邊無奈邊回謝著那些半生不熟的同科學子。

許清渠看過了榜,也了卻了心思了,這會兒人越擠越多,便打算要走,同時也不忘問這位新晉的探花郎,“探花郎可願意一道走走?”

“好。”程學讓忙是應了,順勢擺出一個請的手勢。

許清渠也回手一個請。

兩人並行而走,終於脫離了那些前赴後繼來道喜的學子們。齊洛藺便落後了一步跟在許清渠身後。

剛隻顧聽兩人說話,竟也沒反應過來,許清渠竟然還是去認識了程學讓。

前頭的兩人邁著步子,卻相當的沉默。

齊洛藺看著有些納罕,許清渠不像是沉默的性子,那位程學讓又是才高中的才子,兩位這會兒各自沉默,卻有些莫名了。

其實齊洛藺還有疑問,那便是本說要剔除的程學讓為什麼依然在三甲名單上。

是九皇子和蕭承羨臨時換了主意,還是他們沒拚過三皇子的手段。若說敗,那邱德不會坐上狀元位置。這樣看來,還是前者的可能性較大。

走在前頭的程學讓忽的“唉”了一聲,引得許清渠側目看他。

程學讓眼望著天,頗為感慨的說:“解元、會元、狀元,原來還是我程某人自視甚高了。”

“探花郎的文章錦繡,確實是好的。想那麼多又有什麼意思?三月杏園宴時,一切還不都看探花郎的。”許清渠說著這話總有些是在寬慰他的意思。

有些話總是不便明說的,就好像許清渠承認他的學問好,可是程學讓非友即敵,怎麼敢冒險將他抬上高位去。

科舉也是一個水深百尺的地方。

隻是很多學子不知道罷了。

程學讓淡淡一笑,又說:“早上接了喜報後,我便修書寄了家裏。家裏人應會高興的很。”

許清渠嗯了一聲。

兩人一直行了一條街,到了十字街口才分道揚鑣。

程學讓要回客棧,許清渠則是想在街上溜達溜達。

齊洛藺向前一步,走到了許清渠的身側,看著許清渠說不出情緒的側臉,出聲問他:“世叔也不高興?”

許清渠低頭看她,也學著程學讓剛才的模樣,抬眼看著天,回答說:“或許吧!可惜這位好文章的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