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殘依舊兩眼無神地瞪著上方,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看陌君澈一眼。
陌君澈在著裝的時候,回頭看一眼柳殘,隻見她不動,也不語。先前的伶牙俐齒、倔強不屈,此時已經蕩然無存。
當陌君澈離開的時候,他頭也不抬地留下冰冷的話,“你從此搬出華清殿,因為你不配住這裏!你隻是孤王的一個暖床奴而已,以後每晚必須等著孤王去臨幸你。”
許久沒有得到柳殘的回應,陌君澈冷哼一聲,便大步離開。
而柳殘茫然無神的雙眼,在此時順著眼角流出兩道清淚,她低喃:“鳳淮,我走遠了,這次真的走遠了……”
陌君澈走後還沒有一炷香,便聽見舒鳳悄悄走進來,她看著榻上茫然無神不斷流淚的柳殘道:“王妃,王上派人送你去敗柳宮。”
柳殘沒有答話,隻是茫然地從榻上爬起來,當舒鳳看見柳殘身上不著寸縷的時候,她一陣尖叫,“王妃,你身上怎麼出現這麼多紅痕,你病了嗎?”舒鳳大驚小怪的模樣,柳殘一看就知道這丫頭未經人事。
“我沒事,你去收拾一下,我們離開。”柳殘將眼角的淚水擦幹,敗柳宮?虧陌君澈也能想出來,他是在昭告天下,他有一個殘花敗柳的王妃麼?
天色微暗的時候,柳殘和舒鳳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去了敗柳宮。敗柳?柳殘盯著那剛剛修正過的三個字,許久不語。
似乎看見柳殘遲遲不進去,舒鳳在她身後解釋:“王妃,這裏是一座廢棄的偏殿,王上命人今天剛打理出來的。”
“原來是這樣,進去吧。”柳殘和舒鳳兩人走進荒涼的宮殿。冷風不斷地從破舊的殿門吹來,柳殘不禁全身顫抖一下,同時劇烈地咳嗽起來。
“王妃,太妃讓您隨後去安寧宮,您這次去嗎?”舒鳳抱著從華清殿清理出來的幾件衣裳,柳殘不緊不慢地走在荒涼的宮殿,對於舒鳳的話,她不置可否。
“這個廢殿比起華清殿順眼多了,隻要再打理一下,住起來一定舒服。”柳殘摸了摸喉嚨,那裏火辣辣的疼痛。
“王妃?”舒鳳看見柳殘根本沒把她的話聽進去,不由凝起細致的眉頭,歎息地喚了一聲。
“我會去的,你放心。”知道舒鳳也是為她擔心,柳殘對舒鳳溫和一笑。
在這個冰冷的王宮中,難得有舒鳳這個心思單純的宮女,對她就像是親人一般。對人失去信心的她,本來對她存有戒心,如今是全然放開了。
柳殘和舒鳳兩人走進宮殿的時候,眼中出現了截然不同的反應。麵對空曠的宮殿,柳殘隻是輕笑而過,她並不是沒有吃過苦。舒鳳則是瞪大了她那雙月牙般的眼睛,愣愣地反應不過來。
“小丫頭,你看得很清楚了,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往後你要和我擠一張床了。”柳殘看著舒鳳那副難以置信的模樣,忍不住輕敲了下她的頭。
“王妃……”舒鳳有些同情地喚道。
“別忘了,你是和我一起過的,你沒什麼要同情我的。與其同情我,你還不如先同情你自己。”柳殘眼中有著歉然,“舒鳳,是我連累你了。”
“舒鳳是王妃身邊的宮女,王妃去哪,舒鳳就去哪裏。”舒鳳眯起眼睛,頓時眼睛就像月牙一般悄悄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