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柳宮單薄地佇立在飛雪中,厚厚的積雪堆在敗柳宮門前,柳殘抱著舒鳳借來的暖爐,一動不動地看著外麵飛揚的白雪。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多的雪,也沒有遇到這麼冷的天氣,一向畏寒的她一雙失神的眼睛看著灰蒙蒙的天空。
她就這麼在這敗柳宮過完她剩下的時間嗎?柳絮和她哥哥她都不去找他們了麼?還有那個任務,她來這個時空的任務,都能這麼算了麼?
陌君澈對她無論怎麼折磨,她都要忍下來,她還要活著回到大楚王朝,她還要報仇!
陌君澈要納妃了,柳殘嘴角扯動,冷笑了下,這和她柳殘沒什麼關係。她隻求一處安身,別的要求不多。
柳殘將懷中的暖爐緊緊地抱住,即使是這樣,她依然覺得自己全身好像都沐浴在冰窖中。柳殘歎口氣,她始終適應不了玄漠國,而她也一直以一個過客的眼光看待周圍的一切。
“王妃,進來吧,外麵風雪大,你要當心身子。”舒鳳一身粉色宮裝,看起來極其單薄,但是她卻不覺得冷。
就在柳殘抱著暖爐正準備轉身進去的時候,眼角卻看見難以相信的情景。隻見一身白衣的男子坐在椅子上,對著她緩緩而來。
柳殘站定,看著這個隻見過一麵的男子,道:“玄王?”
椅子上的陌君臨輕笑而過,那笑容就像這正在飄飛的白雪,清淡而沒有溫度。對著柳殘招手,“過來幫本王一下。”
柳殘猶豫了下,將手中的暖爐遞給舒鳳,然後緩緩步入白雪中,迎向正在對著她微笑的陌君臨。
柳殘走到陌君臨的麵前,定定地看著他道:“王上不準人隨意進出敗柳宮,玄王難道不知道?”柳殘好心提醒陌君臨。
陌君澈已經變相地將她軟禁在敗柳宮中,其實也就是將她打入了冷宮,不過這也沒什麼。
得不得寵不在她柳殘的考慮範圍之內,陌君澈未必太看得起自己。
柳殘知道,陌君澈恨她,難道就是因為她才使得他不能娶自己心愛的女人?柳殘想不明白這個王宮,陌君澈似乎從一開始就具有目的性地接近她,然後把她當做誘餌扔出去。如今,她沒有利用價值了,他就棄如草芥。
“本王聽說了。”陌君臨清涼的聲音中透著一份戒備,柳殘看向他。
陌君臨一身白色錦服,頭發高高束起,整體看起來眉清目秀,幹淨斯文。笑容輕柔,但是卻沒有溫度。整個人的周圍流轉著溫和疏離的氣息,柳殘還真覺得這個玄王和她那天夜裏看見的不一樣。
“聽說了,你還敢來?”柳殘說完,就走到陌君臨的身後。他們之間也隻見過一麵,但是柳殘對陌君臨的戒備卻不強烈。
興許是,他坐在輪椅上,而她站著,每次交談都是她在俯視著,就是這份俯視讓她覺得自己應該照顧他一下。
更或許是,因著陌君臨與她都是不健全的人,她天生殘顏,受盡白眼,甚至遭受夫君休離。而他因為腿疾,被自己心愛的女人推倒在地。
可能就是這份同病相憐,柳殘見到陌君臨的時候,仿佛見到的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語氣隨意,對他展現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麵。
“本王是來謝你的,謝謝你當時送本王回白雲宮。”陌君臨清雋的臉上透著份淡笑,隨即語氣淡漠地問:“你難道也看不起本王?看不起本王是一個殘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