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夙不知道他脅迫柳殘許下了一個沉重的諾言，這個承諾幾乎要了柳殘的命。
柳殘垂淚，雲夙不知所措，差點伸手將她攬入懷中，但是他還是忍住了。她不是他可以碰觸的，曾經她是大楚王朝的鳳王妃，如今她是玄漠國的王妃，而他是丞相是她的臣子。中間始終有著一大段距離，很遠，很遠……
“柳殘，記住你說過的話。”雲夙本想說些關心的話語，然而沒想到出口的話卻和想的不一樣。冰冷的臉龐盡是冷肅，讓柳殘不禁斂顏。
語畢，雲夙微抿的薄唇動了動，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疑楚別苑。
柳殘站著一動不動，看著雲夙潔白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野。懷中的雪狐動了動，似乎不滿柳殘的動作。那種無端的心痛讓柳殘幾乎窒息，她今後的生活或許真的舉步維艱了。
抱著雪狐，柳殘轉身默然地走向屋子，神情木然，先前的輕快此時已經不見，憂傷染上清澈的雙眸。
音宿一身耀眼的紅色出現在柳殘麵前，那種恍若幽靈般的行動讓柳殘不禁看他一眼。換做先前她一定會譏諷他一聲，如今卻整個人都覺得索然無味。柳殘看了看懷中的雪狐，隨即抬眸看向音宿。
“麵具不會摘的。”音宿淡然的聲音道，陰柔的嗓音聽起來充滿誘惑。
柳殘對上他的紫眸，先前的好奇此時已經蕩然無存，摘不摘麵具已經不重要了，她不該如此貪玩。
不舍地看了懷中雪狐一眼，柳殘將雪狐輕輕放入音宿懷中。然而音宿卻反射般往後退去，雪狐潔白的身子輕盈地落入地上。
音宿的動作使柳殘不解地看向他，嘴角動了動，責備的話語到舌尖了又被她繞回去。雪狐乖乖地呆在音宿身邊，大紅和雪白看起來極其協調。
“謝謝你讓雪狐陪我，你可以走了。”柳殘冷淡的反應和先前的熱情形成極大的反差。她不再執著地問他的名字，也不再好奇他麵具之下的容顏。心事重重的柳殘在音宿看來有點不正常，終究他也沒有忍住去問她。
“你遇到了什麼事？”從不關心人的音宿，此時妖魅的聲音響起，妖異詭譎的他像難以捉摸的雲，不知道他的方向在哪裏。
“沒有。”柳殘冷冷道，不想讓外人知道她太多的事情。麵前的紅衣人和她非親非故的，她沒理由去告訴他。
“丫頭，你明明有事。是因為雪狐？”音宿明知道不是，但是就想看看她會怎麼回答。銀色的麵具迎著光線閃了下，柳殘回眸。
“不是因為小白，它很可愛。”柳殘木然道，全身的憂傷幾乎將她掩埋。
一陣冷風吹來，柳殘仰頭，看向灰蒙蒙的天空，將眼淚倒流回眼眶。她不該是個哭泣的女孩，眼淚以前是她最鄙視的東西。
輕輕的咳嗽從喉嚨逸出，柳殘手捂著胸口，低語：“或許有天我會像這風一般，突然消失不見，那時應該就不會咳嗽了。”
柳殘迎風而戰，音宿站在她身後，紫眸突然變得異常妖異，閃耀著不知名的情緒。
“丫頭，你在胡思亂想。”音宿低醇妖魅的聲音帶著輕輕的呢喃，柳殘心神一震，回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