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似乎更大了,隻見音宿完全氤氳在霧氣中,聲音中滿是慵懶,“看完了,就想跑?”
嘎?柳殘腳步一頓,吃驚地回望向音宿那有型的身子,什麼看完了?她……她有看見什麼嗎?柳殘頓住的腳步又開始緩緩向外移去。
音宿斜靠在木桶上,邪魅的紫眸看著柳殘想要跑開的身影。臉上罩著銀色的麵具,別有一番詭譎。滿頭的銀絲隨意地散落在肩,順著發絲還不斷滴下水珠。睇著那紫眸,似乎有一種勾魂的感覺,柳殘有些怯怯地看著充滿魅惑的音宿。
“那……我、我什麼都沒看見!”柳殘有些心虛地別過臉,隨即又用餘光打量著那一派閑適的音宿。
“是嗎?那你幹嗎臉紅?”音宿嘴角微揚,伸手隨意地撩過垂在眼前的銀發,音宿斜睇向柳殘,顯然不相信她的說辭。忽然,眼中溢滿了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音宿的話讓柳殘有些好奇地看向他,就是不知道他接下來會說什麼。看見音宿隻是拿雙魅惑的紫眸看著她,柳殘故作無所事事,隨意地問:“你知道什麼了?”
音宿嘴角大大地勾起,紫眸妖魅無比,“你的臉沒洗幹淨,所以……”音宿語氣一頓,倏然一道水珠從他麵前劃過,柳殘隻覺得腰下一緊,一聲驚呼,隨即“咚”一聲響。
原本安靜的木桶,此時被激起層層巨大水花,柳殘胡亂地揮動著手臂,好像墜入了大海一般,讓她失去了方向。
腰下再次被撈起,柳殘終於在層層巨浪之下安靜了下來,音宿平靜地看著驚慌的柳殘,眼中滿是戲謔。
“丫頭,你太激動了,你如此熱情,讓我如何是好呢?”音宿似有為難地看向柳殘驚慌的眸子,眼中卻盈滿了笑意。
柳殘忽然察覺一道熱氣拂過耳邊,她立即敏感地呆立,耳朵那裏向來最敏感。她全身汗毛直立,似有顫抖、似有驚喜,就那麼呆呆地站在木桶中。
那足以盛下五個人的木桶,占據了很大一部分地方,但是在這個宮殿裏卻不顯得突兀。柳殘背對著音宿,閉上眼睛,緩緩感受周圍的氣息,那種極其熟悉的感覺,既讓她驚喜又讓她害怕。
鳳淮的身影竄入腦海,鳳淮的氣味縈繞鼻尖,鳳淮的溫柔溢滿心間……柳殘迷惑了,她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她當真被音宿迷惑了麼?
音宿雖然和鳳淮兩人都擁有一頭銀絲,但是音宿卻有雙漂亮的紫眸,而鳳淮卻沒有。而且鳳淮和音宿兩人的氣質相差甚遠,鳳淮儒雅有禮,是一個謙謙君子。而音宿行事詭異,全身充滿邪魅。他們,始終是不同的。
當柳殘正在出神的時候,卻突然落入一個久違了的熟悉懷抱,這個懷抱她永遠也忘不了。滿載了她對鳳淮的相思,承載了她對他的一往情深。就是因為這個懷抱,讓她對鳳淮始終忘懷不了。
曾經多少個夜晚,她都會如此這般地等待著他的到來,等待著他將她擁入懷抱。等待著他清冷溫潤的嗓音回蕩在她耳邊,呢喃著隻有他們兩人知道的事情。可是……
一切全毀了!
“在想什麼?”音宿不知道低頭,在她耳邊輕語。
一陣觸電般的感覺,柳殘一把甩開音宿,立即退離三步之遠,驚訝地看著麵前的男子。太恐怖了,他一靠近她,她就會想起鳳淮。她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在這時候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