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皇陵前,竟一時鴉雀無聲,隻有那簌簌飄落的白雪。
“莫邪!”倏然一道憤怒的聲音咬牙切齒地響起,在這個寧靜的雪空激起了千層巨浪。
“太妃。”莫邪從遠處飄飄而來,對著寧太妃拜了拜,“臣冒犯了,但是小……王妃罪不至死,她應該是有理由的。”小殘兩字差點說出了口。
莫邪一身竹青色衣衫,在這個白雪中顯得異常冷寂,盯著地上的柳殘,他眼中閃過憐惜。許久不見,他竟不知道她已落魄至此。
他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她就這麼死在他麵前,千鈞一發之際,他顧不上任何君臣之禮,也不管這樣做是否惹怒寧太妃,更加不理會這樣做是否會激怒冰冷的雲夙,反正手中的石子彈了出去,劍被他擊得歪斜,也幸虧沒有真的從她脖子上劃過,隻是劃在了手臂上。莫邪嘴角卻溢出了一絲笑容,她終於安全了。
“她一直對雲妃懷恨在心,因為嫉妒她對雲妃下墮胎藥,致使雲妃滑胎。這次更是狠絕地殺了雲妃,這樣的人哀家不容她活在世上。”寧太妃眼中射出辛辣,盯著地上沒有一絲氣息的柳殘,她嘴角冷硬地扯起。
陌君澈將柳殘攬入懷中,對莫邪和寧太妃的話充耳不聞,他隻知道她沒有死,劍隻是劃在了手臂上,可是為何她卻不睜眼看他一下?
心中的恐懼依然沒有消除,陌君澈打橫抱起柳殘,“傳太醫!”
“不要……”聽見太醫兩字,柳殘從昏迷中悠悠轉醒,她不要看太醫,她不要陌君澈知道她懷孕了。
“若柳……”陌君澈嘴角動了動,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似想哭也似要笑,表情一時很奇怪。
寧太妃是斷然不會讓柳殘再留下的,雲夙始終沒有表態,神色有些難看,看不出是因為擔心還是因為痛恨。
“太妃,王妃沒有要害雲妃,當時的墮胎藥是我放的,目的是要打掉她的孩子。”莫邪知道,這樣的事情將來會毀壞他的名聲,但是此時他已經顧不上這些了,他隻想柳殘沒事。於是看著寧太妃,道:“事出有因,這次一定也是這樣。王妃如此突兀地殺了雲妃,其中定有原因。”
然而莫邪的話卻沒有得到寧太妃的認同,她隻是冷冷地看向陌君澈,“王兒,哀家不準你帶她回王宮!”
見陌君澈將柳殘抱起,頭也不回地往王宮奔去,她突然發覺柳殘這個女人真可怕,即使她殺了他最寵愛的妃子,他依然不能無視她的生死。
即使在雲初的墓前,他還是要顧全她。柳殘真是玄漠國將來的災難,更加是陌君澈這一生的劫數。她不能讓陌君澈苦心統治的玄漠國因為一個女人而毀於一旦。
“母妃,兒臣無法看著她死。”陌君澈臉龐抽搐了一下,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全身似乎還未從先前的恐懼中解脫出來。冷聲道:“她殺害初初,兒臣不會原諒她,但是……”突然,陌君澈臉色一冷,“孤王會讓她生不如死!”
寧太妃冷笑一聲,說來說去他就是要讓柳殘活著,就是要柳殘留在他身邊,他就是不能看著柳殘這麼死在了他麵前。
疲倦地揮揮手,寧太妃冷聲命令:“攔住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