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飄落的白雪從眼前飛過,柳殘靜靜地看著彼端的陌君澈,好久不見,他似乎過得更好了。自從琉璃燈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雲初的死,琉璃燈的被偷,她知道,陌君澈和她之間這道鴻溝在逐漸擴大,如今大得任誰都跨不過。
“陌君澈……”柳殘喉嚨有些苦澀,胸口有萬般委屈,看著陌君澈冷峻的臉龐,柳殘嘴角抽動了下,忍住要哭的衝動。
陌君澈冷冷地掃了柳殘一眼,負手而立,站在風雪中顯得異常挺拔。見柳殘向他走來,他竟也向柳殘邁開了步子。
心中一喜,柳殘抱著暖爐綻放出歡喜的笑容,然而在柳殘即將靠近陌君澈的時候,他竟負手從柳殘跟前直直地走開。
柳殘錯愕地立在風雪中,隻餘下陌君澈那俊朗的身影。陌君澈終究還是不原諒她,也不相信她。
“我沒有拿琉璃燈!”衝著陌君澈離開的背影,柳殘大吼一聲,“你從來都沒相信過我,是不是?”
紫色威嚴的身影微微頓了下,隨即又堅定往前走去。陌君澈沒有像以前那樣對柳殘咆哮,也沒像以前那樣對她有嚴重的懲罰,這次他隻是冷淡了她,好像他們之間從來都不認識一樣。
“陌君澈!”柳殘哭喊一聲,“就算我們之間什麼都不是,至少我們還是朋友,難道作為朋友,你都不肯相信我?”
這次陌君澈壓根沒聽見一樣,紫色身影很快沒入了飛雪中。柳殘抱著暖爐,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這個冰冷的王宮對於她來說,終究還是太過寒冷。不光身體冷,如今連心都冰了。
嗤笑一聲,柳殘笑自己傻,踉蹌著她往相反的方向邁去。白雪飛揚中,柳殘沒有發現,那個已經沒入白雪中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遠處,癡癡地看著她慢慢走遠。
飛雪中頻頻傳出咳嗽聲,柳殘已經習慣了。從衣袖中拿出早已備好的絲帕捂在唇上,看著絲帕上那一灘血漬,柳殘眼中的平靜顯得凝重。小心將那染血的帕子丟棄在一旁的雜物裏,柳殘緊接著若無其事地走開。
她的身體幾乎已經頻臨極限了,但是她不想讓舒鳳擔憂,也因此她不敢在舒鳳麵前如此肆無忌憚地咳嗽,甚至放心地咳血。
柳殘緩緩走開了,陌君澈在另一端也逐漸走開。他若是再繼續觀看的話,一定會發現柳殘腳步微顫,身體在風雪中搖曳,甚至會早一步發現柳殘在咳血。更加會早一點發現,他的王妃其實早就命不久矣。
可惜,陌君澈沒有繼續看,他轉身了,去了禦書房,繼續讓自己忙碌起來,看奏折,忙公務,讓自己沒有時間再去想柳殘。他要自己盡量忘記王宮還有一名令他魂牽夢縈的女子,名喚若柳。
柳殘回到敗柳宮的時候,舒鳳和香草兩人正在爭吵,舒鳳竟然狠狠地甩了香草一巴掌。
“王妃能原諒你,我也不會原諒你的。”舒鳳那可愛的眼睛裏竟然出現了憤怒,冷冷地看著麵前的香草。
香草低頭沉默不語,見柳殘走進來,她悄聲退到一旁。打量著柳殘,她眼中滿是心疼。
舒鳳在一邊氣得直哭,她不知道敗柳宮相依為命的三人為何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