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三天的宮女,柳殘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她受到了什麼樣的待遇。不管別人對她怎麼樣,她都可以忍受,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陌君澈的冷漠。
柳殘對陌君澈死心了,沒想到他們最後連朋友都做不成。即使她把陌君澈當朋友,可是陌君澈卻不這麼認為。或許覺得,有她的存在,就是他的恥辱吧。否則,也不會在安寧宮不為她說一句話。
柳殘因禍得福吧,竟然獲準休息兩天。在這兩天裏,柳殘哪裏也沒去,隻待在敗柳宮。曾經還會想著陌君澈什麼時候會原諒她,如今沒有這個念想了。
“王妃,你先不要動,我……”舒鳳扶著柳殘,一邊在她左耳邊輕聲說道,一邊幫她拉被子。
“你說什麼?舒鳳,你什麼時候聲音變得這麼小了?”柳殘細眉微蹙,看向舒鳳,“你是不是嗓子壞了?”
柳殘的話令舒鳳的動作倏然靜止,她緩緩看向柳殘,“王妃,你……我、我嗓子……”
舒鳳一時不知要怎麼說下去了,盯著柳殘看了好久,她終於朱唇囁嚅,難以接受這樣的情況。她躬身靠近柳殘,在她左耳邊小聲問:“王妃,你能聽見嗎?”
柳殘隻覺得耳邊有一陣熱氣拂過,她有些好笑地看向舒鳳,“舒鳳,你沒事在我耳邊吹氣做什麼?好癢——”柳殘有些不適應,伸手撓撓耳朵。
柳殘的動作,讓舒鳳立即回憶了起這些天,每次跟她說話,她都說她們的聲音太小。還時常撓耳朵,而且順著左耳一直有血流出。柳殘自己沒有發現,倒是經常為她梳妝的舒鳳看得仔細。
柳殘竟然聽不見了,舒鳳淚水在眼中打轉,忍了好久,終於把淚水給*回去了。
走到柳殘右邊,舒鳳展顏道:“王妃,我是在跟你開玩笑的,見你一直不開心,所以剛才就逗你玩。”
舒鳳立即露出一副孩子氣的模樣,笑得苦澀。但是柳殘沒有發現舒鳳的不對,隻是輕聲詢問:“香草呢?怎麼一直沒有見她出現?”
“香草出去找炭盆了,一會就回來。”舒鳳露出一個開懷的笑容。柳殘也不甚在意,身體一直不舒服,在舒鳳的強求下,她再次躺下,不久便沉沉睡去。
柳殘左耳聽不見了,舒鳳卻遲遲沒有告訴她,不忍她在這種情況下再添傷心。
柳殘再次留在了敗柳宮,然而王宮卻再也難以平靜。如妃和寧妃頻頻出現吵鬧的現象,陌君澈卻也不怎麼管。
讓柳殘坐立不安的消息終於還是傳來了,雲夙查出了雲初之死的真相!
柳殘終於在敗柳宮坐不下去了,她在深夜抱著暖爐走出了敗柳宮。
白雪中,柳殘再次聽見了一陣吼叫,似有哀怨,又似喊冤……總之,柳殘不知道怎麼會再次聽見這道聲音。
這次,柳殘沒有驚動任何人,順著梅園後麵的假山,她緩緩往深處走去。越往裏麵走去,她就聽得越分明,是一個女人的叫聲。
“啊……”柳殘一陣驚叫,跌倒在地,看著麵前蓬頭垢麵的女人,那雙眼充滿了驚恐。
在看見柳殘的時候,她也嚇了一跳。臉上縱橫交錯的疤痕,使柳殘認不出她本來的麵目,柳殘驚嚇得頻頻後退。
“帶我走。”那個看不出容顏的女人對柳殘如此道,回頭看了一眼,焦急道:“快!否則,他們就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