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漠國一直是寒冷的,然而最近柳殘卻強烈地感覺到冷意迫人。是心冷還是天冷?
臉上的傷口不算深,但是在這個寒冷的天氣中,臉上竟然凍傷了,舊傷加新傷,柳殘近來不怎麼敢出宮殿了。整天抱著暖爐,臉上的傷也不敢讓太醫來看。
陌君澈自從那次走了之後,就沒怎麼出現,好似突然忙了起來。敗柳宮忽然顯得冷冷清清起來,隻有舒鳳和她為伴。香草也不怎麼來敗柳宮了,期間她找來了藥,但是都被舒鳳疾聲厲色地擋下了。
對於舒鳳和香草之間的矛盾,她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斷然沒有想到香草會在她茶裏下毒,更加沒有想到她會故技重施。對香草,她打從心底感到心寒。
近來腹中孩子總是不安分,這是不常有的事情,柳殘既驚又喜,卻也有幾分憂。孩子是無辜的,所以她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更加不能讓太醫來醫治她臉上的傷。
寧太妃也沒來找她麻煩,好像一切都恢複了平靜,但是她心中隱隱有著不安,寧太妃不會這麼輕易罷手的。
“王妃。”舒鳳從外麵進來,拍掉身上的雪,最近天氣極其寒冷,此時天空竟然飄起了雪花。
聽見舒鳳的聲音,柳殘抬起眸子看向她,見她身上尚未拍幹淨的雪,她不禁輕問:“外麵下雪了呀?”
“是呀,這會下得可大了。”舒鳳說著的時候,小嘴不禁嘟起,似乎極度不喜歡這樣的雪花。
“王妃,你這是要去哪?”看見柳殘忽然站了起來,舒鳳不解地問,眉宇之間出現了擔憂。
“在宮殿裏悶得慌,我想出去走走。”柳殘抱著暖爐,說著就往外走去。
舒鳳見她這樣就要出門,不禁有些著急,轉身走進內室找了一把傘,“王妃,帶上傘吧,外麵雪大。”
“不用了。”柳殘拒絕,看著那鵝毛般紛紛揚揚的大雪,她心中竟有些歡喜。
不顧舒鳳在身後的呼喚,柳殘走出了敗柳宮,直接去了梅園。雪中的梅花一定很漂亮,晶瑩玉骨,冷傲梅香。
來到梅園,地上已經積了厚厚一層雪,踩在腳下有些鬆軟。雪花伴隨著梅香,不斷從空中飄下。
曾經梅花之下有知己,如今陌君臨被軟禁在了白雲宮,想出來也不容易。雖然陌君臨有高強的武功,但是他雙腿終究是不便。站在梅花之下,想起了和陌君臨講的故事。
那時候,她不知道他是冰城城主,隻當他是軟弱好欺的玄王,如今想來自己當時是多麼可笑。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如今梅園應該就是這樣的寫照吧?柳殘嗅著梅香,看著白雪,此情此情竟也顯得如此美好。
陌君澈看著雪中站立的柳殘,心口忽然平靜下來,出口的話語也被他掩蓋了下來。
似乎感覺到了一道熾熱的視線,柳殘忽然轉身,看著靜立在雪中的陌君澈,威嚴卻也不失柔情,俊逸的身影此時挺拔頎長,堅毅的眸子緊緊地鎖著她。
柳殘淡然一笑,“澈,你看這雪中的梅花,是不是很美?”柳殘巧笑倩兮,溫柔地看著陌君澈。
看見陌君澈出現的那一刻,她幾乎以為看見了曾經的陌君臨,那個清秀俊朗的男子,以前也是這種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