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陌君澈站住,當著寧太妃的麵,道:“孤王要廢妃,廢除她若柳王妃的封號!”
陌君澈對寧太妃說完,就衝出華清殿,那暴走的模樣令寧太妃久久沒有聲音。歎息一聲,她吩咐宮女將柳殘扶起來,“去請太醫。”
“不、不用了,送我回、回敗柳宮。”柳殘直接拒絕,全身痛得不能動一分,隻能呆呆地看著寧太妃和麵前的宮女。
“身體都這樣了,找太醫來看看。”寧太妃有些擔憂地看著柳殘。
但是柳殘卻搖頭,隻是看著寧太妃,問:“我做得還令您滿意嗎?”
柳殘的話令寧太妃全身一怔,眼神閃爍了下,似有心虛,也似有淒涼,對著柳殘點點頭,聲音有些苦澀道:“你做得很好。”
“王上他還沒有正式廢我……香草她……”柳殘又開始擔憂了,擔心香草的屍體。
“她沒事,交由你處置。”寧太妃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王兒該是去下旨廢妃了,所以這件事你做得很好。”
柳殘點頭,雖然寧太妃一直要請太醫,但是柳殘極力反對。終於在柳殘強烈的要求下,寧太妃吩咐宮女將她送去了敗柳宮。
臨走的時候,柳殘帶走了那兩張已經破碎的畫像。這個舉動看在寧太妃眼中雖然不解,卻也任由柳殘去了。
回到敗柳宮,舒鳳看見柳殘的時候,不禁眼中溢滿了淚水,心疼地叫了一聲:“王妃……”
柳殘連回應的力氣都沒有了,隻對著舒鳳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背上痛得柳殘幾乎起不了身,後來舒鳳自己親自為柳殘挑的玻璃碎片。
舒鳳一邊挑,一邊默默地流淚。
“舒鳳……”柳殘喚了一聲,而舒鳳好像沒有聽見一樣,隻淚流不止。
“舒鳳。”柳殘再次叫了一聲。
這次舒鳳終於有了反應,卻對著柳殘抱怨:“你怎麼這麼傻,那琉璃燈是如妃偷的,你做什麼去自己承認?”
“舒鳳,幫我送封信吧。”柳殘沒有回答舒鳳,隻是低垂著眸子不住地思索著。
“送給誰?”舒鳳不解地問,隨即不滿道,“你都這樣了,就好好養病,別再惹王上生氣了。”
“他已經生氣了。”柳殘淡笑,臉上沒有絲毫的難過,隨即道:“送給雲丞相。”
這天,舒鳳替柳殘送了兩封信。一封是送到丞相府,給雲夙的,另一封是送到將軍府,給樓蘭的。
身上的傷口被舒鳳簡單包紮了一下,柳殘便匆匆去了安寧宮,見了寧太妃。
“太妃,我已經按您說的做了,現在請把香草還給我。”柳殘說完就開始咳嗽了起來,身體極其不好,喉嚨火燒一般,但是她極力在說話,不然這一切都來不及了。
“你想怎麼辦?”寧太妃全身的威嚴消去,留下的是慈善和溫和,見柳殘不顧身體傷勢就跑來了,有些擔憂。
“把她送出王宮,還請太妃幫忙。”運送香草的屍體出王宮,這需要王上手諭,然而陌君澈現在正在擬旨詔書廢了她,所以她不能請陌君澈幫忙,眼前能幫她的隻有寧太妃。
“哀家憑什麼要幫你?”寧太妃終究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就算在此時也不忘以利益為重。
“我能滿足太妃的一個夙願。”柳殘說完止不住地再咳嗽一聲,隨即淡淡道:“永遠離開王宮,離開玄漠國,此生都不再出現。”
這句話對於寧太妃來說,無疑不是一段天籟之音,她一直想要的就是她離開,或者說消失。如今,柳殘可算是說出了她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