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親愛的納森:
我們一切都好,最近找到了適合你看的書,給你寄過來了。等過段日子有空了我就回來看你。
祝:友誼常駐
a。l。坎(後麵的字被摳掉了。)
這本書顯然已經有點年月了,上麵的黑色鋼筆字都在紙上暈開了。克麗絲多不知道為什麼對這簽名感到莫名的熟悉,然而,當她反複地咀嚼著“a。l”這兩個縮寫的時候,也沒能在記憶中找到搭配的人來,隻搞得腦子越來越糊塗。
合上書頁,將書本原封不動地還給了納森,納森接過書將它護在懷裏,小心翼翼地收進上衣的口袋裏,克麗絲多忍不住說道“看來你很喜歡你這個朋友。”納森忽然沉默,然後,微乎其微的點了點頭,梗塞的說道:“是的。”克麗絲多見他一副窘迫的樣子就沒有再追問,匆匆和他告了別。
火車雖說是平穩的在前行,但是腳下的路卻不怎麼踏實,克麗絲多還有點不習慣,隻好扶著牆壁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淘氣的孩子和在後麵追著他們的父母。她覺得有點頭昏腦脹,列車裏的空氣像是凝結了般,讓她透不過起來,從上車開始這微弱的感覺就一直伴隨著她,雖然她並沒有多在意,她當然不知道這是一般人暈車的表現,因為是第一次長途汽車,開始的時候還被新鮮的感覺帶著走,等到新鮮的感覺漸漸退去,隻留下可憐的腸胃不斷叫囂的份了。
克麗絲多揉著發悶的胸口,覺得腸胃的蠕動讓她越發不舒服起來,當務之急是趕緊讓她能呼吸到一點點新鮮空氣也好,正好這時乘務員正在為晚飯前的餐點執勤,那是個二十來歲的紮瓦那少年,講話的時候總是喜歡講尾音微微的提高半個聲調,這是他們那個地區的人講話的特點,雖然不是什麼大的毛病,但還是有為數不少的人瞧不起紮瓦那出來的人,尤其是貴族,如果他們之中的某個人聽說了,哪個紮瓦那來的竟然和他們坐上了同等包廂,他們一定要拄著拐杖,不停地踱著可憐的列車的地板,訓斥那個有眼無珠的司機,竟然將這麼粗鄙不堪的人帶進了包廂裏,在他們眼中紮瓦那的人就是粗鄙的,他們生來粗鄙不堪,連死去的時候也帶不上一個聖潔美好的意思。
“我能幫助您嗎?女士?”紮瓦那少年輕聲問,克麗絲多這時正覺得實在是難受的不行了,點了點頭道:“請問,最近的通風口在哪裏,我感覺有點喘不上氣來了。”她揉了揉太陽穴試圖將這種難受的感覺壓下,但顯然效果欠佳。“小姐前麵就有個通風口,我看您這樣肯定是暈車了,這種事情經常有,特別是那些第一次坐列車的大小姐們就更常見了。”言畢,友好的牽過克麗絲多的右手,將她扶到通風口處。
當克麗絲多呼吸到第一口新鮮的空氣的時候,她感覺胃裏的東西似乎消停了不少,過了不久,紮瓦那少年給她及時的帶來了幾粒藥片和水,“這個藥片吃一粒就行了,剩下的您可以留著,等難受了再拿出來。”克麗絲多向他道了句謝謝,接過水來,將藥片服了下去,紮瓦那少年回到了車廂裏,克麗絲多還給了他兩便士的小費。過了一會兒,風大了起來,溫度也降了下去,克麗絲多覺得胃裏總算好受多了,就回到了包廂。
包廂裏已經點起了一盞昏黃的小燈。克麗絲多正好趕上了晚餐時間,沒有讓謝爾金先生多等,晚上的晚餐還算豐盛,是小羊排和燉菜的搭配,老謝爾金整晚都顯得安靜異常,克麗絲多吃了藥以後,覺得頭鬧昏沉沉的,全身乏力,吃完飯後,就說要先回房去休息,她本來是想著要先寫日記的,但是,頭暈的實在是厲害,決定還是明早起床寫。
恍惚之間,她還知道脫去外衣和鞋子,可等到一碰到床,他那微微還在掙紮的一點意識,馬上就煙消雲散了……
列車還在一路‘咯噔咯噔’的前行,旅途的終點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