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想來還真的是那麼回事,平日裏雖然爺倆在外麵不少忙活,但是家裏的事情確實是一點也不管,小到家裏的柴米油鹽,大到家裏所更換的衣櫥衣櫃,甚至說是更換電器疏通下水道之類的,全都是老婆一個人在忙活,劉成剛似乎已經習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洗澡的時候肯定會有備好的熱水,忙工作想事情的時候必然會有一杯熱茶端到書桌上,即便是沒事看看足球賽的時候,也會發現老婆會放棄看那肥皂劇而躲去臥室裏麵擺弄那唯一一個會玩的電腦遊戲:連連看。
一想到這些,劉成剛有些不忍了,放下手中的東西蹲下身子輕輕地拉住老婆的手:“對不住了,都怪我這嘴沒有把門的,你也知道,我現在正心煩呢,兒子這次闖了大禍了,如果不能躲過這一劫,咱家就完了,唉!”
“兒子怎麼了,你不是說過沒事了嗎?”一聽說自己的兒子可能會有事,劉夫人一骨碌在地上爬起來。
“當著他的麵我肯定會說沒事了,要不然還能怎麼著,讓他跟著一塊驚慌,那樣的話事情會更糟糕,我隻能把這種事情壓在心底。”對於自己的妻子,劉成剛當然不會隱瞞了“這不,我正想去求人呢!”
咬咬牙,劉成剛把桌上的那個東西拿過來:“我準備把這個東西送出去。”
“不行”在看清楚劉成剛手中的那個東西的時候,劉夫人一下子急了,伸手奪了過來“這是我爸爸臨死之前留給我的,是我們家世代傳下來的,絕對不能送給別人。”
劉成剛拿出來的那是一個金佛,嶽父家曾經是地主,雖然在鬥地主的時候大部分財物都被掠奪了,但是終究還是留下來那麼幾件寶物,這個純金鑄造的實心金佛就是其中保存最為完整的一個,所以才被當做傳家寶傳了下來,因為劉成剛的妻子是家裏的獨女,所以,這個金佛在萬般無奈之下隻能改姓‘劉’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覺得是兒子重要還是你這個傳家寶重要。”劉成剛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隻要是我們能度過這個難關,回頭找一個師傅在打造一個應該不是什麼難事,但是,如果兒子進去了,你拿什麼打造一個,像他這種罪過,判個三二十年很正常,你整天嚷嚷著想要抱孫子,我看隻能等下輩子了。”
“就沒有其他的好辦法嗎?”劉夫人還是有些不死心,兒子是心肝寶貝不假,但是這玩意兒可是父親臨終前交到自己手裏的,如果就這樣送出去了,等到自己百年之後還有什麼顏麵去麵對父親?
“目前來說我還真想不出有什麼好辦法。”劉成剛點上一支煙,挨著妻子坐到地板上“如果有的話,我還用得著把這玩意兒拿出來嗎?”
“我這裏還有卡,你給我的那些都還沒有用完,現在不都時興送卡嗎,給他們這個不行嗎?”說著話,劉夫人像是想到了什麼,急急地起身到臥室拿來一個錢包,打開之後裏麵全是齊平縣各超市的銀行卡,當然,裏麵也還有幾張那種全省通用的一卡通。
“這麼多?”見老婆一下子拿出這麼多玩意兒,劉成剛也是大吃一驚,平日裏隻要是誰給他購物卡之類的東西,一般情況下回頭都會交給老婆保管,當然,偶爾也會截留幾張想辦法折現,畢竟,男人的手裏不能沒有錢,平日裏手中沒有錢的男人那是直不起腰來的。
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些年來竟然積累了這麼多。
“平日裏家裏所需要就是那麼多東西,所以也就省下這麼多。”話說,劉夫人還是比較會過日子的“要不你拿這幾張行不行?”
說著話,劉夫人在包裏把那幾張全省一卡通拿了出來。
“唉,算了吧!”劉成剛擺擺手,有些話不想跟老婆說明白,但是知道不說又不行,隻能歎口氣說道“對於某些上了級別的領導來說,這些東西他們已經看不上眼了,這年頭,流行的是藏品,隻有那些有收藏價值的東西才能入得他們的法眼,像我們這樣的小人物有可能會稀罕那些購物卡什麼的,對於人家那些大領導,現在對這個那是嗤之以鼻,反而覺得這玩意兒是累贅,如果哪一天紀委真的追查下來,這玩意兒的賬目那是明擺著的,但是藏品就不一樣了,你可以說他價值萬貫,但是我愣是說在地攤上花幾百塊淘來的你也沒辦法,幾百塊,那是絕對夠不上行賄受賄的……”
對於劉夫人這種平日裏操持操持家務,偶爾跟姐妹們出去逛個街打打麻將什麼的人來說,這些東西是遙遠的,是觸不可及的,在她看來,有錢花,日子過得還算滋潤就不錯了,哪裏會去考慮什麼收藏不收藏,總覺得那是人吃飽了撐著沒事幹才會做的事情,現在聽丈夫這麼一說似乎才意識到,自己距離那個層麵實在是太遙遠了,以前總覺得自己好歹也算是上層人士,但是現在看來,完全就不是那麼回事,那個層麵上的事情,絕對不是自己這樣的小人物可以獲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