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越是在這種關鍵地方,出現機關暗器的可能性越大,於是每一步都走的謹慎小心但堅定。
當我站到石台之上的時候,才發現銀床上躺著的屍體,竟然是一個長發飄逸的女子。女子的身上穿著一套紫色長袍,上麵繡著奇巧遒勁的金絲雷紋,臉上蒙著一條黑絲紗,看不清五官,但是從燈光照耀在上麵的反射來看,並沒有腐爛,而是容顏仍舊俊麗的一位年輕女子。
不知怎的,銀色大床上的女屍讓我莫名地想起王妃這個稱謂,怎麼看她都頗有幾分這種姿態,我心中十分納悶,打算靠過去將她臉上的薄紗揭開,看看她的真麵目,到底是誰。
距離床上的女人隻有幾米之遙時,突然感覺下麵的小腿有一陣鑽心的、生生的疼痛傳來,不由得趕緊駐足朝下麵望去,卻發現什麼利器也沒有,但是殷紅的血已經滲透衣服,朝地上滴落著。
我有點不解地彎下身子用手向前探去,手背上立馬傳來一陣刀割般的疼痛,手電照去,上麵一道細長的紅色血口,臉上豆粒般的冷汗滾落下來,後背一陣發寒,心說怎麼回事?明明沒有看到任何東西,為什麼會被割傷?
我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燈光下突然瞥見剛才站立的地方出現了一條紅色血線,瞬間明白了一些什麼,馬上從包裏掏出藥罐,往手裏倒了一把白藥粉,衝前麵撒去。
紛揚四散的粉塵落下,眼前出現了一張從橫交錯的白色線網,這些絲線在銀床四周的空間密集編織,將它完全保護隔離起來。心說原來如此,這些絲線比頭發絲還精細,拉的十分繃緊,看上去比刀刃還鋒利,觸碰上去任憑什麼都會被割斷。
“你的傷口沒事吧?”莉莉也上了平台,站在我身後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你怎麼上來了,不是讓你呆在下麵嗎?”
她撓了下頭,麵露尷尬:“看你在上麵受傷,忍不住上來看看,對了,這些絲線是什麼啊,這麼細微卻又如此鋒利?”
我的腦海裏想起瞎爺經曆中,出現的一種肉眼很難辨清,但是鋒利無比的絲線——玉蠶絲,當初鬼女曾用這東西在瞎子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勒住了他的脖子,並且割斷皮膚流出血來。
與此同時又想到了另一種絲線,那就是金蠶絲,但是不管是李師傅講述的師公故事裏,還是湯山被殺的女孩爺爺,金蠶絲殺人都不會流出血漬,除非翻動屍體,而玉蠶絲就不一樣了,必定皮開肉綻鮮血湧出,所以斷定,這應該是玉蠶絲而非金蠶絲。
至於為什麼會這樣,不知道,也許是金冰冷無情,而玉溫潤澤人,需要血的滋潤吧。
轉臉看到莉莉還在等著我回答,於是回了句:“這就是傳聞中的玉蠶絲。”
“什麼是玉蠶絲?”她的問題沒完沒了。
“你麵前的這些就是了!”我指了下前麵的線網,不想多做解釋。
“沒勁,不願意說就算了,總之這麼多絲絲線線你是過不去了,我們走吧。”莉莉嘟囔了句,對我勸道。
似乎覺得有一種強大的力量在召喚著我,於是篤定地搖搖頭:“我一定要過去看看那女屍的真麵目!”
“怎麼過去?你還想從縫隙鑽過去啊?”莉莉對我嗤笑了一聲,反問道。
我認真地點點頭:“我就是打算鑽過去!”
“啊?等你過去了也被這玉蠶絲切割的隻剩下一顆腦袋了。算了,我還是幫幫你吧,把它們切斷就行了。”說完抽出匕首,朝眼前的一根玉蠶絲割去,不過不管她怎麼使勁,韌性十足的絲線硬度同樣驚人,刺刺拉拉了半天,絲線連一點豁口也沒有出現。
我拍了拍她的後背:“別白費力氣了,這玉蠶絲雖比棉線軟卻又比精鋼硬,沒有個把小時你是切不斷的!”
“啊?那你怎麼不早點說,害我累得渾身是汗,做了這麼長時間的無用功!”莉莉直起身子對我抱怨道。
“以你的性格,說也不信,一定會自己試試的,所以我就成全你了。”我解釋了句,然後盯著麵前縱橫如織的玉蠶絲網,開始設計自己的動作。
莉莉望著我擺出莫名其妙的姿勢,一臉誇張:“你幹嘛呢?”
“沒看見嗎?我在模擬進去後身體應該變換的姿勢和腳步邁法。”我頭也顧不得回,對她隨口回應了句。
“這麼多絲線你能記得住嗎?”她自己也模仿了幾下,覺得很難,對我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