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石縫隙開合的聲音非常響,也不知道那些官兵聽見了沒有,不過也顧不上了,忙拿出包袱裏的煤油燈點燃了上,讓漆黑的四周有了點光亮。
裂縫裏麵怪石嶙峋,曲折幽深,腳下的小道也顯得非常逼仄和壓抑。
我一手提著煤油燈,一手緊緊攥著沁兒,在狹窄的亂石縫隙中躬腰側身、左鑽右拐,艱難地穿行著。
這條賴老前輩口中通向夜郎古墓的途徑,似乎超乎尋常的遙遠,我和沁兒前行了半個多鍾頭,累得汗流浹背渾身濕透,也沒有看到任何換樣的跡象,遂找了塊相對開闊的空地坐了下來。
我掏出身上的水壺,打開後遞給沁兒:‘這縫隙實在是太深了,估計是一直延伸到山體之下,先喝點水休息一會再趕路吧。’
沁兒將水壺又推到我這邊:‘我不渴,你和吧。’說完用手捏著衣衫抖了抖,呼扇著風讓被汗水浸濕的身上涼快一些,
‘流了這麼多汗怎麼會不渴呢?不要擔心飲水,我身上還有一壺。’說著將水壺強行塞到他懷裏,然後拿起筆,將與她這最近的經曆寫在了日記上。
‘唔——,唔——’
我正在全神貫注地書寫著,死寂的縫隙深處突然傳來兩聲詭異的怪叫。
‘威廉!’噗噗的煤油火光下,沁兒的臉上現出驚慌的神情,提心吊膽地喊了我一句。
沁兒雖然膽大,但那畢竟是在人多的坊間街麵,現在身處這森森的亂石縫隙中,突然聽見異響,作為女孩肯定會心生畏懼,將我當做是唯一的依靠。
我停下手裏的筆,食指放在嘴邊噓了一下:‘小點聲,我已經聽見了,你在這裏等著,我過去瞧瞧!”說完站起身來,朝剛才聲音傳過來的黑幽幽深處鑽去。
‘我和你一起去!’沁兒在後麵抓住了我的胳膊。
‘不行!剛才叫喚的也許是危險的東西,你呆在這裏比較安全!’我對沁兒命令道,語氣有些蠻橫,見她委屈得眼淚都快流出來,可憐巴巴地望著我,忙輕柔安慰了句,‘寶貝聽話,我去看看,要是沒什麼危險就回來,萬一要是——’
她忙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沒有萬一,肯定是什麼小昆蟲叫喚的!’
我點點頭,轉身輕邁著腳步朝縫隙深處挪去,剛走兩步又被沁兒用手拽住,以為她又要堅持和我一起去,轉過頭卻發現她將煤油燈提了起來,關切地望著我:‘前麵太黑了,你帶著燈吧?’
‘帶著燈豈不是很容易被叫喚的東西發現?’我微笑著將沁兒按在地上,‘放心地在這裏等我,至於燈嘛,就讓它陪著你吧。’
說完我趕緊朝前走去,心裏滿是感動,自己何德何能,不過是一個‘亂軍’之子,卻能夠得到沁兒的芳心,讓她甘願為我放棄榮華富貴,吃盡苦頭,現在又進了這生死未卜的古墓,如若真地能萬幸出去,定當一輩子珍視她,陪伴她,讓她不受半點委屈。
不知不覺,已經走了很遠,煤油燈的光亮也已經變得比螢火蟲還渺小,我佇立了片刻,閉上眼睛回憶起來,想要記起剛才那兩聲怪叫發出的位置。
‘唔——,唔——’
碰巧這時候詭異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是在左方的拐角處!
我忙扶著突兀的岩柱,轉身走了過去,人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挪了幾步之後,感覺出剛才鳴叫的東西應該就在附近,遂不敢繼續前行,呼吸也盡量控製的細微,默默地等待著。
時間在一秒秒的過去,周圍除了我自己的心跳聲一片死寂,那怪叫聲就像消失了般不再響起。
我緩緩地深吸口氣,在心裏暗自思忖起來,怎麼回事?難道發覺了靠近的我,逃離了?
‘啪——’
冷不丁地,一團巴掌大的東西突然竄到了我的臉上,軟綿綿黏糊糊的,能明顯感覺到它肚子的一鼓一伏。
我的心差點從嗓子眼裏跳出來,渾身上下從頭麻到腳,忙手忙腳亂地向後推去,並抓向臉上的軟東西,不料手指一觸碰到它之後又被驚懼了下,那玩意的背麵竟然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硬質小疙瘩。
雖然很害怕,但還是用手抓住它扯了下來,隨即狠狠地甩了出去。
前方的岩塊上緊接著傳來‘噗嗤!’一聲,想必是那玩意被我摔得稀巴爛,徹底掛了!
我深吸幾口氣,驚慌失措的情緒平複了下來後,猛然想起了剛才那玩意的很像一個東西,那就是癩蛤蟆,細細一琢磨,不論大小和形狀還是軟軟乎乎的感覺,還真是它。不禁歎了口氣,覺得自己太大驚小怪了,竟然被一隻懶蛤蟆嚇破了膽,要是讓沁兒知道了還不笑掉大牙才怪。
發現沒事後,我轉身快步穿過縫隙回到了沁兒那裏。
‘怎麼樣?是什麼東西?有沒有危險?’沁兒見到我後急切的問題一連串。
我嗬嗬笑了下:‘沒事,不過是一隻懶蛤蟆而已,我們有點杞人憂天,自己嚇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