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的提醒已經有些晚了,棺材裏的大媽嗖的一下伸出手,掐住了二勝的脖頸,將他舉了起來,同時自己也緩緩站立起來,表情僵硬、眼神麻木。
“額,嗚嗚嗚……”二勝說不出話來,嘴裏嗚咽著,四肢不停揮動,是在向我們求救。
我打算先試探一下:“那個,大媽,你怎麼會在棺材裏?放了二勝叔吧,他隻是想將你拉出來?”
站在棺材裏的大媽並沒有回應我,臉上仍舊毫無表情,手也一直掐著二勝。見狀我知道她有問題,於是忙從腰後抽出黑刀,但是刀背朝前,跳下了墳坑,並同時砍向大媽舉起的手臂。
“啪——”
刀背就像砍在了僵硬的石頭上,發出響亮的聲音,將我手也震得麻了一下。我心說咋回事,胳膊怎麼會如此堅硬?不對勁啊,似乎不是人的手,更像是機器的!
沒時間愣神,大媽的另一隻手已經朝我戳來,速度驚人。我趕緊將垂下去的刀朝上猛甩,這次不再心存顧慮,用的是刀刃,打算打開她掠過來的胳膊。
又是啪的一聲,雖然僥幸將她的手打了開,但她手臂揚起時,灰色的細長指甲在我麵前劃過,將鼻尖登時割出一道傷口,血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有些還流進了嘴裏,鹹乎乎的!
我忙向後退了兩步,靠在了墳坑內壁上,用袖子擦了把鼻尖上的血,心裏一陣憤怒,想想也是第一次被人把鼻尖‘削’了,遂雙手攥緊刀柄,不打算再手下留情,要不然臉色漲紅的二勝真要被掐死了。
忽的一下,棺材裏的大媽跳了出來,朝我步步逼近。
我舉起黑刀正要迎上去,但眼前突然出現一根粗棍,抵在了大媽的胸前,阻止了她的前行。我順著棍子朝上一瞅,發現是強哥用鐵鍁杆擋住了大媽。
他看上去很吃力,雙手都有些微微顫抖,對我咬牙催促:“阿飛!快上來!”
這時候阿西也站在了墳坑邊上,伸下來另一根鐵鍁杆,忙用手抓牢,蹬了兩下坑內壁,朝上跑去,誰知剛要上去,後麵被一隻冰冷的硬手抓了住。我也顧不上回頭,反手將黑刀朝後掄去,啪的一聲後,將那隻手打了開,腳下使勁躍上了墳坑。
我剛站定,小十就倏的一下跳了下去,落在了大媽的身後,舉起手掌照著她的脖頸就是狠狠一擊。這一下倒是出奇管用,雖然大媽沒有像普通人那樣應聲倒下,但也身子僵硬停止了動作,就像是被點了穴位般。
她定住後,手裏的二勝也掉落下來,癱坐在了泥土上,沒有反應。我和強哥忙跳下去,用手一試還有微弱呼吸,於是對他大聲地呼喊起來。
二勝慢慢睜開了眼,眼中滿是不解與好奇:“我大姑(農村未出嫁女長輩的常用稱呼)究竟是怎麼了,為何會在我爹的棺材裏?她為什麼要掐死我啊?還有就是我爹的屍體呢?”
“被人用降頭術控製了!”小十平靜地回應了句,隨後伸出三根手指,探進了大媽蓬鬆的頭發裏,之後夾住什麼東西般,緩慢地朝外拔起來。
完全出來後我們才看清,原來是一枚兩寸餘長的桃木釘,難以想象是從大媽的頭裏拔出來的。瞅著小十手裏的桃木釘,我忽然有種熟悉感,這釘子似乎很像我昨天夜裏在筱雨墳前踩到的那枚,想到這裏心中一緊,手不自覺地朝兜裏摸去,想要拿出來與他手中的作下對比。
“阿飛!你沒事吧?”上麵突然傳來葉子關切地問話聲。
“我沒事,不是讓你別過來的嘛。”我將手從兜裏拿出來,對她責備了句,同時改變了主意,不打算將發現釘子的事告訴其他人。
桃木釘子拔出來後,大媽就已經癱倒在地上。二勝這時候站了起來,指著她詢問小十:“我大姑怎麼樣,沒事吧?”
小十蹲下身子,把了下大媽的脈搏:“雖然降頭術被我解了,但她被控製的時間太長,要休息幾天才能蘇醒。”說完開始攙扶她。
我們幾個一起幫忙,將大媽舉了起來,阿西他們三個在上麵接應,把她拉了上去。歇息了幾分鍾後,二勝又朝我們所有人詢問:“我爹的屍體怎麼會變成大姑的,當時放進去的時候我看得一清二楚,明明是他啊?!”一旁那些披麻戴孝的華村長族人,也開始點頭附和。
強哥咂了咂嘴:“入館時,你們那麼多族人的眼睛和手感不會同時出問題,所以屍體一定是在路上的時候被人掉了包。”
“究竟是誰?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二勝一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