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雲的聲音深沉而又悠遠。一副幾乎將要腐爛的身體，在月光的照射下，稍稍有些遲緩，腐爛的肉體在撞擊下滑落，掉在地上，引來幾隻烏鴉，它們隻是啄食地上的東西。手骨在閃閃發光。
“它們似乎在瞪著我。”雲冷不丁地說了這麼一句，渺小軀殼中的血目，普通綻放的花朵。
“淩空瞪嗎？我覺得你或許應該硬氣一點，怒目圓睜，然後說，看什麼看，正麵上我啊，這樣的話。心虛是很正常的事，畢竟身體就是本錢。”月光很缺德地照過來，周圍隻有一個孤零零的影子。
他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看著仿佛在渴求一般的人，但是似乎他早已死去。
“好像有點不太正常，”他看著遠處的人影，和之前在門口看到的差不多。一步，兩步……邊上的樹多了，邊上的人，似乎也變多了，“你不覺得大晚上的人似乎有些多了嗎？”若是繁華的街道，似乎還情有可原。
“嗯，今天晚上雲不太多，天氣也很好。”我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不好意思，請問今天晚上這裏有什麼活動嗎？”雲輕觸聲旁的老者。
“活動？有嗎？”那人的聲音很沙啞，典型的咽炎。
“少抽煙有好處吧。”我說。
他們倆都沒有理我，自顧自的聊著，“那為什麼有這麼多的人？”雲想要從他口中知道什麼，我的心在抖（呃，就像是甩幹時的洗衣機）。
“多人？有嗎？”一成不變的語氣。
“不知道是不是這裏的人有這個喜好，都是這種口音。”我隨口說到，老者沒有過多的停留，向我們的身後走去。雲還想多問兩句，轉身，就看不見了。“他怎麼……”
“怎麼這樣，”我搶著說，“還沒說完就跑了，現在年紀大的人腿腳都這麼好嗎。沒禮貌。”
“或許可以找個年輕一點的，畢竟老人家耳朵不好。”
“試試好了。”
任何一個墓碑的下麵據說都有一副枯骨，畢竟所有人希望，有一天，他們能夠從裏麵站起來，重新見到陽光。
“或許我該白天來的。”
“我也這麼想。”
“白天，白天，我有多久沒有見到過太陽了呢，幾天還是幾個月……”
“啊！看前麵來了一個孩子，要不你去問問他好了。”我試著盡量說的響一點。
“你好。小妹妹。”
“你好，大哥哥，你在這裏幹什麼？”水靈的眼睛透著光，手上的燈籠卻不亮。
“我想去個地方。我點事想問你。”
“去什麼地方？”
“就在前麵，如果可以的話……”
“是嗎，剛好我也有想要去的地方，就在前麵，”她指向雲的身後，“要不我們一起去吧。”
“不行，哥哥還有事。”
“那太可惜了，那我先走了，一個人要小心，哥哥再見。”
“再見。”雲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這次我們倒是目送著她離去，直到她轉彎，消失在我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