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屠光左腳一掃,一道水珠向五尺男子罩了過去,後者微微眯眼任由水準打在身上,保持前衝態勢攻向孟屠光,就在這時,孟屠光手裏閃出一個銀鈴,不緊不慢的搖晃了五下,隨著鈴聲的傳出,五尺男子身軀一震,像是折斷翅膀的鳥兒摔倒。
“轟!”
五尺男子砸入小溪,濺起一大篷水花,還沒等他直立起身軀,鈴聲又刺耳的響起,五尺男子頓感肝腸如絞,胸口如被千斤重錘擊中一般,忍不住地吐出一口鮮血,他的臉色變得難看,他知道,自己中了蠱毒,可自己做好了防範措施,怎會中了蠱毒呢?
他知道自己下毒傷不了苗王和百狗剩,可孟屠光也沒有機會傷到他啊,蠱毒雖然神秘莫測,但是並非不可捉摸,施蠱之人畢竟還要通過介質中蠱,介質有水、有空氣、有食物、不一而足,還要經過一點時間沉澱,布下的蠱毒方能在人的身上發作。
在顯身見到苗王的時候,他就已經注意著後者每一個細節,聲音、光線、言行舉止,可都沒有見到太多端倪,五尺男子自信苗王就算打個噴嚏都會被他看到眼中,可自己莫名其妙地中了蠱毒還是渾然不知,這種恐怖之感可想而知,當下喝出一聲:
“苗王!”
五尺男子吐血喊叫地淒厲彷徨:“你下毒?”
孟屠光臉上沒有太多情緒起伏,手中鈴鐺也沒有停下,輕輕搖晃了五下,五尺男子又是撲地一聲吐口鮮血,身子搖搖欲墜,連刀都掉落在水裏,孟屠光掃過他一眼,輕歎一聲:“天縱,我看最多搖三次,你就會七竅流血,再也沒有半點生機。”
五尺男子咬著染血嘴唇:“我想知道,你什麼時候下的毒……”
孟屠光很平靜的回應:“煙鬥、、、、”
“如此!”
五尺男子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似乎想起了那一根該死的煙鬥,他知道苗王抽煙鬥抽了幾十年,卻怎麼都沒想到他會在自己的煙鬥下毒,然後借助煙霧施放出來,手段很高明,但也很冒險,從自己嘴裏出來的毒素,怎麼都會殘留,這有點自殘了。
“苗王,你是真想我死啊!”
話音未落,人已淩空而起,十指如勾,凶神惡煞地向苗王腦袋抓過去,他已經知道,單憑下毒,他永遠不是苗王地對手,很多事情,總有失敗了才會知道錯誤,很多事情,也是經曆過了才知道後悔。如果再重來一次的話,他當然有更好的選擇。
隻可惜,事情永遠不會再重來一次!
好在他還有一點苗王不能及,那就是他身手高強體格強壯,而苗王卻隻早就老態龍鍾,就算死,他也要和孟屠光一塊死,他自始至終沒有起過求饒的念頭,因為他很清楚孟屠光的性格,是不會給背叛的人活命機會,而且自己也不會苟且偷生。
“嘩啦!”
五尺男子躍起那一刻,水花隨之濺起不少,他從躍起到苗王身前,宛若流星,隻是他全部精力集中在孟屠光身上的時候,卻忽略了一個人,恰好趕到的百狗剩在五尺男子淩空而起時,毫不猶豫的爆射過去,雙手一錯,對著他的側麵狠狠擊出。
百狗剩早已經看出來,孟屠光的身手不如五尺男子,手段雖然霸道,可是魚死網破之際,依然會充滿巨大危險,可他隻是剛衝到五尺男子身邊,就聽到鈴鐺無情的響起,百狗剩雙掌不受絲毫阻滯,五尺男子卻臉色連變,先紅,再白,最後變黑。
他的身軀也停滯下來,再度轟的一聲跌向水裏,百狗剩雙掌慣性衝出,狠狠撞在五尺男子的腰眼,苗天縱頓時跌飛出去,重重摔入水裏,或許是力道過大的緣故,軀體沉入溪水兩秒就翻轉出來,衝到旁邊的百狗剩正要再下毒手,卻見他雙眼暴突。
七竅流血。
死了!
百狗剩見到他這種症狀馬上作出判斷,接著一手抓住他的腳踝,向岸邊石頭狠狠扔了過去,正如他所料,砸在岸邊石頭的五尺男子沒有半點反應,翻滾兩下就倒在溪邊不動,百狗剩呼出一口長氣,他知道自己出手有點多餘了,孟屠光有足夠實力對付。
他扭頭望向孟屠光:“苗王,你沒事吧?”
孟屠光把鈴鐺收好,輕歎一聲:“沒事!”
百狗剩露出一抹恭敬和歎服:“苗王手段,果然霸道。”
孟屠光沒有直接回應百狗剩的話,隻是緩緩從溪水中走出,隨後解下自己的外衣,動作輕緩披在五尺男子的頭上,臉上有著一抹惆悵:“我情願自己是一個老糊塗,一個對人毫無威脅毫無價值的老糊塗,這樣,我就不用親手殺了苗天縱、、、”
說到這裏,他老眼含淚,帶著說不出的傷心。
百狗剩嘴角微微牽動一下,想到孟屠光收留五尺男子這麼多年,還一手把後者扶持起來,兩人感情肯定不會太淺,如今親手送他上路,心中難免淒然,冷風徐徐吹了過來,掠起苗王的衣衫,也飄散老人幾滴眼淚,百狗剩知道老人真的傷了心:
“苗王,節哀順變,死一人,救萬人,功德無量!”
“時間不多了、、、回澳門救人吧、、、不會再有人侵犯百花門!”
孟屠光腳步蹣跚走向廢墟,嘶啞聲音傳入百狗剩耳中:“希望苗疆從此太平!”
百狗剩挺直身軀,一字一句回應:“一定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