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雨濛在天牢裏的日子依舊那麼瀟灑。隻是時間久了,倒也覺得無趣。

禁衛軍不與她說話兒,旁的人也不便進來,隻有蕭解憂偶爾進來看望看望,詢問古雨濛在天牢裏還缺些什麼,以便補全。上一次蕭解憂把餘音帶了進來,餘音見古雨濛受了如此大的罪,哭得稀裏嘩啦,走的時候賴著不走,硬是要和古雨濛同坐天牢。

餘音做了許多吃食,都是古雨濛曾經在南周喜歡吃的糕點零食,還帶了被褥以及裝有草木灰的小布袋。

誰也不知道公主要在這天牢裏到底坐多久,天氣又冷了,所以餘音帶來的都是必備的生活用品,裝有草木灰的小布袋則是方便古雨濛來月事的時候用的,盡管古大騙子早就把蘇菲帶到了北齊。

這也是餘音的一片心。

不過,能把天牢當客棧的,除了古雨濛,也沒誰了。外有禁衛軍嚴密把守,內有獄卒大哥們陪著吃喝,再有蕭解憂“掠陣”保護,又有餘音繞梁細心惦記著伺候,日子過得倒也不算太差。

今日,古雨濛正在思考著該和獄卒們吃些什麼,忽然外麵的禁衛軍齊刷刷地跪了下來,正在奇怪是不是王後娘娘親自來了,卻見是“光頭強”來了。

北齊王蕭海璃的相貌確實和光頭強有些相似,隻不過要比光頭強好看一些,再加上王冠和頭發,看起來也不是很難看,隻是古雨濛橫看豎看北齊王,還是覺得有點像光頭強。

和英俊瀟灑的壽王蕭討古比起來,蕭討古的相貌要甩蕭海璃十萬八千裏,用古雨濛前世的話說:蕭討古當真是帥得掉渣。怪不得萱王妃要在婚內出軌,而且兩人還專門修了密道幽會,原來是有道理的。

換古雨濛也不願意和蕭海璃睡在一起,半夜醒來一看身邊睡了個光頭強,任誰的心髒也受不了。

蕭海璃來了,穿的是便裝,而非王袍。

古雨濛很詫異:他來幹什麼?

“聽說你在這裏生活得還不錯。”

蕭海璃一進來,摸了摸天牢內的鐵鎖,讓跪著的獄卒起來後回避,便坐在了大總管太監竇公公搬過來的椅子上,隨後,古雨濛看見竇公公居然對著自己微微一笑,那眼神似乎是在告訴古雨濛:別怕,放心,大王不是來問罪的,是有事情和你商量商量。

古雨濛會意後,也坐了下來。

竇公公年過花甲,乃是宮內第一總管太監,王宮內上上下下的雜物事,都得經過他,官封四品總領太監,著藏青色龍鳳官服。為人和善深得北齊王信任,因此在這王宮裏,就連同樣官拜四品的甘檜見了,也得低頭叫聲爺。

沒辦法,甘檜可沒資格穿龍鳳官服陪在北齊王身邊。

可見了古雨濛也坐了下來,可把竇公公嚇壞了,大王坐也就罷了,你怎麼也坐下了?竇公公忙在北齊王背後示意古雨濛趕緊地站起來,別把屁股粘在凳子上了,你能和大王平起平坐麼?嘚瑟死了你!

古雨濛見竇公公在大王背後連番示意,頓時明白,慌忙站了起來。蕭海璃回頭看了一眼竇公公,又看了看古雨濛,“坐下吧,無妨。”

竇公公見大王沒有責怪,也就放下心來,獨自一人來到門外站崗。

“甘檜肚子疼了幾日,想必是你搞得鬼吧?”

蕭海璃直奔主題,倒是弄得古雨濛有些不適應了。

“啊,不是我弄的。”古雨濛來一個死不認賬,誰看見了?站出來瞅瞅,沒人看見可不要亂說,小心告你誹謗!蕭海璃微微一笑:“那花斑蛇咬了了老七的屁股,不是別人的事了吧?”

“那,那是她自己放的毒蛇啊!”

“花斑蛇是毒蛇麼?”蕭海璃意味深長地笑道。

古雨濛心想,大王今天是怎麼了,笑起來很詭異呀,而且笑容裏似乎有一種“我已經看透你的心肝脾胃腎”的意思。怎麼滴,女兒被欺負了,老頭子親自過來興師問罪了?

“花斑蛇有沒有毒我可不知道,女生都怕蛇啊老鼠啊這種爬行動物的整個生物鏈。”

“嗯,那你放火,可是坐實了的罪名。”蕭海璃又一次戳中了古雨濛的弱點。

火,的確是古雨濛放的,但是用火折子,火折子有打火機好用麼,古雨濛用的可是火柴,不是火折子!這些人兒怎麼那麼討厭,火柴是火柴,火折子是火折子,那是兩碼事,不要混為一談。

“我又不是用火折子放的火。”古雨濛辯解道。

“哦,那就是用火柴嘍?”

“嗯?”古雨濛突然站了起來,“好你個光頭強,你居然套路我……”說完了,古大忽悠才發現自己的身份和大王的身份有著巨大的懸殊,連忙又老實地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