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元昊和古雨濛在北齊十六部第一次正式談話。

古雨濛靜靜地站在雪山上,看著遠方的照樣漸漸升起,心中已有千言萬語,但卻不知道從何說起。轉眼,來到這異世界已快一年了,擁有了美團,擁有一個很高貴的身份,但卻失去了心愛的男人。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命……

當單獨和元昊在一起的時候,古雨濛便覺得心裏發慌,猶記得第一次和元昊在雁歸關外的瀑布下,鱗光點點,水波蕩漾……仿佛時間永遠停留在了那那一天。

元昊緊張地站在古雨濛的身旁,又一次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蘭花香,他的思緒也似乎同樣的也回到了那一天。香.唇、貝齒,沒有一樣會從元昊的腦海裏被忘卻。

時間會慢慢地衝淡一切。但,時間也會把最美好的一刻印在心上,永久不能忘懷。

久久地,二人都沒有說話。

時間久了,古雨濛有點站不住了。

他怎麼還不說話?是不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害羞麼,不會吧?他也會害羞?他如果害羞的話……問個好總會吧?

呃……

他啞巴了麼?

他是不是凍壞了?

要不,我先說好了,可是說些什麼呢?古雨濛忽然覺得自己也沒有什麼話要說滴~問一問他的身體情況?不不,這太俗氣了,一點新意都沒有。要不,咳嗽一聲?

“咳咳……”

古雨濛真的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後,餘光看了看站在一旁看著遠處的煤山,似乎在思索著什麼。聽到了古雨濛的咳嗽聲,他才把思緒抽回來。

“你嗓子不舒服麼?”

呃……

元昊呀,你是得多麼沒有情趣,多麼不解風情。

真是讓人頭疼。

“我嗓子挺好的。”

元昊又問:“那你咳嗽什麼?”

哎……元昊,你不可救藥了,不過咧,總算是搭上話了,雖然開頭沒有那麼理想。慢慢來,不著急,能說上話就行,總比互相晾著不說話要好得多。

“我就是想咳嗽,嗓子沒有不舒服。”

“幽蘭小的時候受過風寒,一直都在咳嗽,看過很多郎中,甚至連隨軍的郎中都請過了,沒有用,說活不過三十歲,……幽蘭的病,真的能治麼?你又不是郎中……”

古雨濛心中一怔,看來他還是在乎幽蘭的。小小的失落在古雨濛的心裏泛起,她多想在他們兩人的談話當中,不出現第三者。

“你很在乎她嗎?”

古雨濛很想知道元昊的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她在他的心裏到底占了多少位置,幽蘭是否已經取代了她。想多了,古雨濛的心裏便升起了一股烏雲。

元昊頓了頓,“不知道。”

不知道?

這是什麼話?這還有什麼不知道的事?在乎不在乎不知道麼,一看元昊就很在乎幽蘭,不然的話怎麼會詢問到底能不能治好她的病?

古雨濛的心情越發地失落,越想越多,越想越複雜。或許,元昊和自己隻是萍水相逢,這些時日以來的思念隻不過是過眼雲煙,人家已娶親,已經有了家室,再糾纏下去,隻不過是最後的掙紮而已。

真的就結束了麼?

她真的不甘心,萬一還有希望呢,可是希望太過渺茫了,她甚至都不知道這種希望到底有沒有。

接下來,眼淚便如斷線的珍珠一樣落了下來。

元昊一驚:“你怎麼哭了?”

“我就是想哭。”

元昊歎氣:“女人心,海底針。”

“你說什麼!?”

元昊又是一驚:“怎麼,我心裏所想的她能知道?”

古雨濛其實不知道,她猜到元昊一定有所想,所以古雨濛隻是胡亂地問了一句,沒想到從元昊的眼神中看出,還真讓她詐了出來。

天空中忽然下起了雪。

衛粱走過來,詢問是不是要把舌頭殺掉。

元昊便回去了,過了一會,元昊又走了回來,“明日傍晚,我們要突襲煤山叛軍,你……你和幽蘭,就留在這裏吧?”

“我不!”

古雨濛都沒清元昊到底說了什麼,隻聽見他說什麼突襲,叛軍,最清晰的便是幽蘭二字,不管聽到了什麼,古雨濛都拒絕,我不!

元昊歎口氣:“很危險的,萬一……”

“我不!”

古雨濛的仿佛是在撒嬌,又仿佛是在賭氣,不管是什麼,這一切,都被帳篷內的幽蘭聽在了耳朵裏。她輕輕地歎息一聲,原來,他的心,還是在古雨濛身上的。

成親以來至今,幽蘭獨守空房,怎能不知道丈夫的心?

原來,他們的心裏早就有了彼此。

既然如此,自己的病,治與不治,那又有什麼區別呢?

幽蘭的歎息聲,傳到了古雨濛的耳朵裏。

雙方,似乎都在心裏默認了彼此的存在,又都不願意看到對方的存在。